冬日晨曦,寂靜的老鴨村,一陣“哐哐當當”的銅鑼聲劃破天際,驚醒老鴨村裡的村民。
鴨肚子處的大槐樹下,村民兩兩三三的聚集過來,有睡眼惺忪的,有滿臉疑的,也有怨聲載道的。
“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大清早的也不讓人安生睡覺?”
年輕婦人緊緊地裹著棉襖,懶洋洋地挽著自己的丈夫,打著哈欠道。
這婦人的丈夫也正睡意朦朧,他搖了搖頭,一臉迷糊地看向他旁邊的老太太,“娘,你知道嗎?”
“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就算是天上掉錢,你們倆也撿不到。”站在她旁邊的老太太歪著嘴巴,瞟了兩人一眼,輕飄飄道。
隨即,老太太附在自己兒子的耳邊,神秘悄聲道:“聽說昨天有人在蘆葦叢裡發現了屍體,臉都泡發了……”
“鐵柱娘,這可是真的?”
不等那兒子回應,老太太身後的一位黑色棉衣,眼神狹細,頭發梳得緊緊地王老太湊了過來問。
王老太是村裡有名的百事通,有什麼消息都是第一時間就知道的,比如鴨屁股處新搬來的人家姓什麼,家裡幾口人,她都一清二楚。
方才銅鑼聲響起時,她正準備去地裡摘些菜,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自己都沒聽到過的消息,這可真是稀奇了。
“自然是真的,昨天下午梨花娘下地時親眼瞧見的,衙門可是來了四個人才抬走的……”
鐵柱娘回答。
“梨花娘真是勤快,大年初二也下地……”另一位婦人也聽到了一些,也側身靠了過來,雖說話題的關注點有些跑偏了。
就這樣,一群人嘰嘰喳喳地吵鬨起來。
人群中,許文傑也在其列,不過他隻是安靜地站在人群的末尾處,並沒有參與話題。
他們家住得離村裡雖遠,銅鑼聲也依稀能傳到。
但今日許文傑倒不是聽到銅鑼聲才過來的,而是前一天晚上李全福就與他商量好了,讓他早早就過來了,幫李全福找找線索。
李全福提著個銅鑼,站在雜亂喧鬨的人群前,昨日大舅哥特意叮囑他,如果破了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會升到縣衙去,讓他務必全力助他……
他回神,掃視一眼,瞧著人差不多到齊了,就重重地敲了一下銅鑼。
“肅靜!”
伴隨著銅鑼聲的消逝,嘈雜的人群瞬間就安靜了不少。
不過總有那麼幾個刺頭想挑事。
不等李全福說話,人群最前方一位拄著拐杖,穿著棕色棉服,頭發半白的老人冷哼一聲,諷刺道:
“李老二,你好大的官威啊。”
聲音蒼而有力,尖細中帶著渾濁,像個轉了許多年的風車,李全福不用看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他在人群的最前麵鎖定了目標,人後濃眉一橫,平靜地眼底閃過一絲細微的厭煩,隨即換上往日裡淳厚樸素的笑容。
“我這也是奉衙門的命行事,還請張三爺體諒體諒,”
李全福笑眯眯拱手道。
張三爺哼了一聲,剛想接著說什麼,站在旁邊的藍色長襖老頭輕輕拉了一下他。
張三爺雖然還是不服氣的神情,不過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冷冷斜了李全福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許文傑猜那人應該就是張二爺,而站在張二爺旁邊另一側穿著褐色長襖的,瞧著年紀更小一些的,眉眼彎彎,十分麵善的老人,大約就是張四爺。
三人也就是如今張家的三位“德高望重”的三位老人,也就是如今老鴨村的實際“掌權人”。
李全福見狀,也不再理會張三爺,隨即振聲朝著人群道:
“……昨日老鴨頭的蘆葦地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據鴨屁股的許秀才說,瞧著裝扮像是年前路過咱村一位書生,如今就等著衙門給咱們回個信兒。
“衙門裡的人說,大家有什麼線索都可以告訴上報衙門,也可以告訴我,由我轉告衙門,這也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希望大家有知道的不要隱瞞……”
說完,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炸開了鍋。
“我說這幾天路過那裡都陰森森的,原來有這麼一回事?”路人甲說道。
“就是說,前幾天晚上我路過還聽到有人在哭,哎呀!彆是冤魂來鎖命了……”路人乙呸了幾聲,心裡念叨著趕緊回去拜拜菩薩,求菩薩保佑保佑。
………
藏在人群裡的許文傑則沉默不語,仔細地觀察著人群中每個人的神色,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輕輕地朝著李全福搖了搖頭。
李全福會意的,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剛想要解散人群,卻不想二人這細微的動作被時刻關注著李全福的張三爺看到了,立馬打斷了李全福。
“李老二,我瞧著這人麵生得很,說不定這件事就與他有關呢!”
張三爺微微一笑,指著藏在人群另一頭的許文傑道,他眼見著那人與李全福眉來眼去的,二人之間肯定有什麼貓膩。
須臾之間,眾人的目光都聚焦於許文傑身上,張三爺的目光也在許文傑和李全福身上轉來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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