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夏林這個新平瘟神的名氣不脛而走,那傳播速度光速第一它第二,就沒有比它還快的了,樂平新平,兩個平本就是連在一塊一奶同胞的兩個地方,但樂平一貫以心齊凶狠著稱,可這一次生生讓這新平新來的鄉正給弄得是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
而經過這一趟之後,夏林在新平這邊的名望也基本上達到了一個頂點,這鄉裡的老人都說他們讓樂平鄉欺負了一輩子,這次終究是搬回了一場。而小夏這名氣和勇氣自然就傳了出去,傳的時候都是說他一人對峙千人麵不改色之勇。
實際上小夏哪有那底氣,他的勇氣就來自於身後那一千多壯漢,沒有那群臭小子,夏林照樣慫,他比誰都要惜命來著。但外頭都傳他不說彆人,這聽上去就顯得他像是那種神勇無比的將軍似的,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他辦事也仗義,回到新平鄉之後已經是早上,雖然夏林一夜沒睡還走了幾十裡地整個人都困得就像帶著剛滿周歲的娃娃在外頭溜達了一天似的,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將這幫漢子們叫到了鄉裡衙門,喊起春桃從鄉裡賬目上一人給他們支了五兩銀子出去。
本來就是維護自家地盤的活兒現在還有銀子拿,這幫家夥自然是感恩戴德,出去之後遇見誰都得誇上夏林一句,那真的是把他誇到天上有地下無的。
但夏林卻可憐了,一千多個人一個一個登記發錢,全部整完之後也到了中午,他這會兒再看春桃那再有欲念萬千也頂不住腹中饑餓還有困倦之意。
潦草吃了口麵條,他可憐的大年初一就算是這麼過了,用濕手巾抹了一把身上的浮灰汗水他便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春桃將臉盆清洗之後回來便坐在了夏林的床邊,這會兒他已經睡得很沉,而春桃也沒急著離開,隻是坐在那輕輕用乾毛巾擦拭著他臉上沒有清理乾淨的水跡。
回想起當初這小子一路走來的時而文縐縐時而又潑皮無賴的一麵,著實是讓春桃笑出了聲來,但再看他來到這裡快兩年的時間裡臉上的青澀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大人模樣的剛毅時,她卻也是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人人都看到他風光的一麵卻隻有春桃見識了他一路走來的艱辛,平鄉老、鬥奸商,老鄉們的家長裡短他要管,外來的磕磕絆絆他還要管,這些日子他甚至都沒睡過幾個好覺,想來著實是讓人心疼。
而夏林這會兒在做夢,夢到自己回去了那邊在單位上班,單位給他派發了一個去八嘎那邊清理叛徒的任務,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即將被捕,但他為了防止情報泄露在被捕前飲彈自儘……
因為這個夢的緣故夏林渾身劇烈抖動,外頭的春桃可不知道是為什麼,隻是覺得他突然抖動便以為是這一夜風寒讓他的身子不堪抵禦,現在暖不起來。
思來想去之下,春桃輕咬著嘴唇將自己外頭厚重的衣裳脫下,隻穿著貼身輕薄的衣物鑽入到了被窩之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說夏林在這邊與海棠春睡,在遙遠的京城裡,小郡主悶悶不樂的坐在京城最有名的勾欄之中聽著無趣的演繹愣愣出身。
身邊是她兩個族姐和三個王兄,其中就包括小王爺拓跋靖,他們之間相談甚歡,唯獨就是這小郡主哈欠連天,絲毫對他們提不起興趣來。心裡頭隻念著夏林,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見到那個狗東西了,雖然中間也會有書信往來,但書信便隻是書信,哪裡有當麵來的快樂。
如今的小郡主這一晃也十五歲了,十五歲的她自認為雖然跟那些個族姐比起來奈奈還是小一些,但至少也是有了,而且身子也長高了許多許多,不會再像是個孩童一樣看誰都仰著頭看了,她本打算今年趁著父王進京祭祖時再偷偷跑去新平鄉給那狗東西一個驚喜,但誰知道她父王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要她一個活蹦亂跳如泥鰍一般的家夥天天跟著這群裝模作樣的人一起循規蹈矩,她是打心眼裡難受,不爽……
正巧這時,潯陽公主來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分俊俏的男子,公主走上前來:“各位兄長姐姐好。”
其他人紛紛起身與她打招呼,但唯獨小王爺坐在那視若不聞,反倒是側過頭對小郡主說:“你要覺著無趣就先回去。”
“那可不成,我要回去了,就沒人當你的靠山了。”小郡主一臉堅決的說道:“我們這些藩王子女在京裡可是要互相扶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