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姐姐,你得幫我一個忙。”
夏林火急火燎的找到了春桃,毫無預兆的蹦出來這麼一句話,春桃看了看他的臉色又掃了一眼下三路,輕輕咬了咬嘴唇,肉眼可見的臉色開始泛紅並輕輕點了點頭。
這會兒夏林卻沒看到,因為他正背過身在書架上翻找了起來。等他回過頭時,春桃已經將上衣脫一半了,香肩半漏,隻看到一件藕荷色的襯裡帶子掛在肩頭。
“哎呀,不是幫這個忙……”夏林咳嗽了兩聲:“這個等會……等會……”
這一下春桃的臉色都快憋成豬肝色了,她慌亂的扯上衣裳:“老爺,什麼事?”
“是這樣,我要你用你的口吻給小王爺寫一封信。”
春桃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夏林:“以我的口吻?”
“嗯,你本身就帶有監視之責啊,你這兩年時間都沒怎麼給他傳信,現在該乾活了。”夏林將紙和筆放在春桃麵前:“我念,你寫。”
春桃答應了一聲,接著就聽夏林開始念了起來:“鴻寶十八年,春。三月卅,婢偶聽夏林者為友人論北方大旱。”
“好了。”
“夏林曰,旱久必有蟲,蟲後出饑荒,此番旱情西起玉門東至琅琊,實乃百年不遇之大旱,幸得朝廷興修水利,長渠貫通以保萬民。然,天威不可測,此番旱情致多地湖泊乾涸、河床回退,若今夏再無雨,則蝗成卵蟄於泥,卵伏四季,來年秋出則為災。秋實之歲地生穢,與民爭食,甚顆粒無收。”
“好了。”
“感念皇恩浩蕩,大魏上下休養生息,曆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後人口繁茂,然人口繁茂者為食者多矣,若成災必引北方動蕩,且草原亦遭災,恐入冬後北境蠻夷再犯我邊界。婢聽聞夏林所言,為今之計恐唯有防患於未然,以藥石所誅蟲,不以其成患。”
“好了。”
“然,夏林哀歎曰:囊中羞澀,一鄉之地,無以救萬民之力,若朝廷可施以援手則定能護衛萬頃良田。”
“好了。”
“嗯,伱再補充一句。就說我說這個藥也不是神藥,大概隻能保住個五六成,再多也是有心無力。還是得靠天公作美。”
春桃那可不是一般的侍女,這文化水平那是相當高的,再夏林念完之後她還能給潤色一把再謄抄上去,不過看完之後她卻也有些驚愕的看著夏林:“老爺,真的會有蟲災?”
“真的,千真萬確。這些日子你嗅到了藥味沒有?”
“嗅到了,滿鎮都是,走到哪裡都躲不開。”
“是不是感覺飛蟲鼠蟻都少了?”
春桃一聽,略思索片刻,好像還的確是這樣。這地方山多水多,各類蛇蟲鼠蟻的數量本身就多,去年的時候春桃被那些小飛蟲煩透了,但今年眼瞧著春日過了大半卻鮮有蟲豸,原來這都歸功於這個藥味。
“我已經跟樂平鄉那邊談好了,到時這藥廠會遷到樂平鄉去,那邊地廣人稀,有些味道便有些味道,影響不到什麼。”夏林這邊說著,手上卻已經把那封信用火漆封了起來:“這信十分重要,可能要勞煩春桃姐姐親自跑一趟了。”
小王爺如今在杭州府臨安城之內,算起來也有近六百裡地,但春桃並不覺得有什麼辛苦,因為隻有這樣才代表著自己是被夏林所信任。
春桃啊,她什麼都不怕,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被人當做貨物送來送去,但自從跟了夏林之後,這個顧慮打消了,前些日子有那蘇州來的富商想要與夏林交換婢女,當時春桃害怕極了,生怕自己會被拿去跟人換了個琴棋書畫都精通的,但夏林不光沒有同意還將那人罵了出去。
“不打緊,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春桃將信收好放入懷中:“老爺,還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