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接待皇帝的事就這麼暫且告一段落了,真是萬萬沒曾想夏林這小兔崽子竟連行宮與船都準備好了,這讓老郭過幾日去朝堂的時候心中的底氣再加三分,現在這老郭的氣焰,那真的是不知道有多囂張,這會兒要是那高士廉再敢跟他嗶嗶賴賴,他撩起袍子上去就是一句“高士廉,我艸你媽”。
老郭沒能等到煙火大會,因為上頭南巡的命令下來了,他要進京去商討南巡事宜,但跟之前的惴惴不安不同,這次老郭可是神采飛揚。
“祝郭大人千裡金陵一日還呐。”送老郭上船時夏林拱手道彆:“路上還望小心。”
“哈哈哈哈。”老郭心中暢快,不由得朝夏林揮了揮手:“滾回去吧,好好哄著你那老丈人。”
船起錨,老郭站在船頭看著那滾滾江水順流而下,心中還真是無儘的暢快,這一路上大概三天便順著長江抵達了金陵。
這次老郭有底氣,先去到了禮部報備,然後休整了一天,這第四天可就上朝了。老郭從來不慫,他郭家是個古早貴族出身,而且自己也是軍方的代表之一。高士廉?他算個什麼東西,商人家族出身,還是個新貴之家,若不是文人集團太麻煩,他老郭敢在金鑾殿上把高士廉按在地上打一頓。
不過也就是打一頓了,然後自己貶官千裡鎮守邊疆,而且他也都快六十了,再整些意氣之爭不合適,不如以後等夏林長起來了,讓那小子去揍高士廉。
而就在這上朝之前,高士廉府中卻迎來了一位年輕人,這是整個大魏最年輕的六品縣令也是新科狀元——葉良辰。
他此番過來是要向高相獻寶,因為這些日子在高相的支持下,他查抄了他縣裡幾名為富不仁的富商豪強,整頓了鄉紳宗長,還開墾了大片兩天,光靠查抄所得銀錢就已過百萬兩,上繳賦稅達三十五萬兩之多。
這京畿富貴之地果然是不同凡響,隨便幾個商賈就能讓人賺個盆滿缽滿,不過這葉良辰也是有心,他記得是誰給他當的靠山,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高家在他那邊已經替代了原本的商賈之家成為了各項業務的主要經營者。
今日他親自過來尋那高相,一是來認個門,再一個便是給高相送來一些好東西。
“丞相大人,這夜明珠與這貓眼石據說是從波斯那邊漂泊而來,相當珍貴。”葉良辰站在高相身邊,滿臉笑容:“還有我請了些製瓷的匠人也燒製了一批瓷器,想請丞相大人過目。”
葉良辰將東西遞了上去,你瓷器的確精美,高相看了一陣之後卻是覺得與那新平之瓷略有些區彆,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了新平的茶葉罐子握在手中仔細把玩,甚至閉上眼細細的感受。
隻覺得這兩個罐子看上去發色什麼都相差無幾,但不管是光澤、手感還是畫麵的精細上都差了老遠,這新平的瓷器薄、亮、透,線條明快、畫麵清晰,但這呈上來的瓷器手感厚重,釉料暗啞,表麵甚至還有一些顆粒感,顏色的確還行,但畫工粗糙,線條紊亂。
若是單獨拿在手中還算可以,但兩相一比卻是高下立判。
高相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他將兩個茶葉罐放在桌上:“你這不太行啊,雲泥之彆。”
“丞相大人,這新平之瓷說來蹊蹺,光是那釉料我們便嘗試了上百種配方卻始終無法達到他的水平,而後那泥土也是偏差巨大,時非匠人之過也。不過這東西若是出來了,隻需我們將價碼降一些,自然也是財源滾滾。”
“那就依你的意思辦吧。”高相輕歎了一聲:“今日那郭明懷便要來了,那老匹夫煩人的很,大朝會時仗著今年他治下賦稅極高目中無人。老夫啊,心有不甘。”
“大人莫急,屬下這不是來了嘛。”
葉良辰說著便從懷裡摸出了一本賬目:“丞相大人,這有兩本賬本,一本是這幾個月查抄的賬目,還有一本是平賬本,這平賬本是將那查抄賬目分派到了縣中各項營生之後的賬目。”
他說完之後站直了身體,朗聲說道:“三個月中,我縣上下追繳稅款達三十萬兩,能解陛下南巡之憂。為君排憂解難為臣子畢生所願。”
高相翻開賬本看了幾眼,表情一下子就舒展開了起來:“好好好。不過……你這話可說得不對,我便教伱如何說吧。”
葉良辰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多謝恩師指點。”
高相眼睛一瞟,看了一眼這順杆子就往上爬的年輕人,輕笑一聲道:“加稅為君分憂乃天下之願,百姓感恩於帝,心念所及,自行慷慨。實非臣工所促,為百姓自願。”
葉良辰愣了一下:“這樣說……那下頭那些百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