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朱純臣明月樓遇刺後,牛金星梟其首置於錦盒之內,準備明早呈進宮中,交於李自成跟前。
其後,牛金星款款步出樓來,臨走時,命大順軍一部三百餘人趁夜將國公府圍住,裡不得出,外不能進,隻待明日進宮詳稟闖王後,再行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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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晚,戌時四刻(20點整)。
城東,仁壽坊,國公府適景園內後宅。
“小......,小姐!”
“不好啦!”
“大小姐!”
成國公府管家薛忠一路小跑,從前院奔入女眷後宅來。
要知道,日常時候,這般時辰,前院的男丁是斷不可進後宅的,這是規矩。
可眼下,突逢大變,薛忠自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啦!
“恩?是薛大管家!”
後宅鈺貞聽得人喚,草草穿得衣裳,披了件杏紅鑲邊的羽緞披風便迎到了內堂裡,身邊鈺娥揉著睡眼亦被驚醒,跟著姐姐出來。
“大小姐,不好了,出......,出事啦!”薛忠一路跑的急,現下已有些喘不上氣。
“薛大管家,莫急。”
“劉媽,去,給薛管家斟杯茶來壓一壓!”
鈺貞見此,禮數周到,忙吩咐下人照顧一二。
“無......,無妨!”薛忠擺手,神色焦躁。
“大小姐呀,剛門房的小夏子來報,說......”
“說咱們府外全是大順兵啊!”
“看樣子,像是咱這國公府叫人圍啦!”
“今兒晌午,我吩咐下人出去采買,便聽說這大順軍也都不是什麼善茬!”
“他們軍隊裡有個叫劉宗敏的大將軍,聽說從今兒早上就開始抓人殺人啦!”
“都是些皇親國戚,勳貴大員!”
“咱本以為老爺有著獻城之功,此事斷不會累及自身!”
“但現在看來,恐咱這國公府也是保不住啦!”
“抄家發配,女眷......,唉!”
“小姐呀,不能再耽擱了,趕緊收拾細軟,老奴趁夜,趁著賊兵還未闖進府來。”
“拚了這條老命,老奴也定要護送小姐逃命啊!”
薛忠年紀大了,一通急奔,加之這一大番話講出來,臉色已慘白一片。
“父親,我父親現人在何處?”
鈺貞畢竟女流,乍逢突變心內已是六神無主,遂急忙尋他爹爹。
“哎呦,小姐呀,國公爺一個時辰前,被那鄔道全叫了去。”
“現下未歸,恐是已經......”薛忠言語間,麵容扭曲,已顯出哭腔。
“國公爺臨走時,將老奴叫到跟前,言語間便有意點指,叫我及早預備,都怪我呀,沒聽出老爺子的弦外之音呐!唉!”薛忠慚愧言說。
聞聽此等噩耗,鈺貞怔在當場,身子一軟,就要向後倒。
一旁王媽劉媽趕忙攔腰抱住。
“大小姐!大小姐!”
“這節骨眼上,您可一定挺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