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晚,戌時六刻(20點30分)。
鈺貞、鈺娥兩姊妹,在國公府大管家薛忠的引領下,星夜朝後院最裡間一處僻靜荒園行去。
“薛管家,你確定那處荒園子可以通到外麵嗎?我怎得不知?”鈺貞一邊趕路,一邊問言。
“放心吧小姐,這處荒園假山後麵有個窟窿,出去後是一條背街的窄巷,因得當初對麵巷子填修,就在那窄巷前麵又加了堵牆。”
“所以,一般人壓根就不知道咱國公府大宅後麵有著這一層密道,可通臨街啊!”
“待得咱從那兒出去,對麵街角的巷子裡,老爺還有一處私宅,院落不大,這些年亦不曾住人,所以便無人知曉,我們趁夜先藏去那裡。”
“等明天天一亮,老奴我再想法子倒騰輛馬車,使幾個錢就說出城訪親。”
“這兩日我見城門口查的並不嚴,我亦有些關係與那兵頭,準能混出北京城噠!”薛忠精細算計著。
“荒園?姐姐,莫不是那個下人們常說鬨鬼的園子吧!”
“姐......,姐姐,咱能不能換個地方啊!這大晚上的!”鈺娥聽得後宅有荒園,頭個便想到了下人小廝們常議論的鬨鬼事由,不覺心下恐慌起來,拽住鈺貞的胳膊斷不敢再撒手了。
“嗨,二小姐莫怕,有老奴在,什麼牛鬼蛇神都得給咱讓道!”薛忠儘力安撫二小姐情緒。
其身後王媽、劉媽兩位一路跟隨,並未出言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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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國公府府邸內,前後宅連接的一處園林旁,趁著月色,忽地從院牆上翻下幾個黑影來!
咚!
剛一落地,一人腳滑,旋即栽了個大跟頭,身上甲胄發出一陣金屬摩擦聲。
“哎呦,老栓,你看你那個笨樣子!”
“我說讓你在外邊把風,你偏不肯,咋不摔死你算逑!”
月影朦朧間,三個兵卒打扮的人影從牆外跳進來,其中一身形最壯最大的,出言揶揄著。
“滾,滾!”
“咋地,得福你這話說的就喪良心!”
“這處口子可是我先找見的,我不來,光便宜你們兩個瓜蛋子,想什麼呢?!”
那被喚作老栓的大順軍兵卒回懟著。
“噓!”
“行了哥,你倆彆嗆嗆了!”
“這牛宰輔跟咱下的軍令可是圍而不入,沒叫咱進來呀!”
“咱仨大晚上的就這麼闖進來,不會被人抓到吧,到時候又該挨鞭子啦!”
觀去,三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左不過十六七歲年紀,毛都沒長全,一臉的稚氣。
同樣,其亦是膽子最小的,一臉慫樣,出言提醒著。
“得祿你個瓜慫!瓜慫!”身形壯碩的得福瞧不得弟弟慫包,拿手扇呼著得祿後腦勺。
“咱家那窮的,往上倒幾輩兒都是地頭掙命的貨。”
“這高宅大院的,你見過幾個?”
“憑甚他們吃香的喝辣的,我們爺們兒弟兄就活該餓死?!”
“眼下他們犯了事兒!落湯的鳳凰不如雞,懂不?!”
“我聽人說,這成國公府,有兩位未出閣的小姐,那家夥長的,跟仙女下凡似的!”
“咱過年瞧見的年畫上的娘娘,都沒這好看!”
“今兒晚上,老子就帶你這個瓜慫來給這倆小姐開個苞!”
“老栓,咱事先說好啊,俺這弟弟還是個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