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祖那妹夫胡峻才喝得大醉,乍聽娘子翠玲二字後,竟又如著了魔一般,兀自摔到院中哭嚎起來。
蕭靖川等一乾人立於旁側,俱是一頭霧水,不知該作何言語。
繼祖見此,擔憂妹子妹夫有事,亦心焦將軍交代事項恐有變數,遂燥得不行,趕忙撲去胡峻才身邊,一把將其扯偏過頭來。
“哎呀,峻才,到底怎麼了!”
“有事兒你倒是說呀!”
“翠玲兒,小玲子到底哪兒去了!”
“說!”
瞧著隻顧哭嚎甚不成器的這胡峻才,許繼祖心下憋成一口氣,講到最後,幾乎吼嚷出口!
胡峻才叫這聲勢一嚇,神智則多少清醒了些,方開言道。
“啊!啊啊!”
“大舅哥呀!”
“是我胡峻才沒本事啊!”
“我對不起翠玲兒,是我對不起她呀!”
“我的翠玲兒啊!”
胡峻才挺大個爺們兒,哭的幾欲背過氣去,場麵甚是難堪。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兒!”許繼祖這回是真動了大氣了,一巴掌甩到胡峻才臉上,以讓其清醒清醒。
“哎呦!”
“啊......”
“翠......,翠玲兒,她......”胡峻才捂著臉言語,講到此處一抽鼻子。
“今兒個衙門口事少,我便比往常回來的早些。”
“翠玲兒說,她說家裡存米要吃淨了,遂想著趁我歸家早,出門采買些。”
“且這些時日城裡不老太平的,翠玲兒亦有日子沒出家門啦。”
“所以就央著說要與我同去,順便扯塊布回來。”
“可......,可就在半個多時辰前,我倆剛到主街布行鋪前,就......”
“啊......”
“就正巧撞上了押餉進城的那幫大順兵啊!”
“就那隊伍裡,有個副官姓孫,是領軍那孫千總的親侄兒,他......”
“那個賊子端在馬上,一眼便瞧見了正處街角的翠玲兒!”
“當即就派兩個賊兵將玲兒擄走啦!”
“啊......”
胡峻才講至此處又開始哭嚎。
一旁許繼祖聽言,大駭!
“什麼?!”
“翠玲兒被......,唉呀!”
繼祖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旋即,其轉念似又想到什麼,忙緊著言問。
“峻才,峻才你不是衙門裡的人嘛!”
“這些賊兵占易縣也不是一天兩天啦,你人頭熟,你倒是去想法子救人呐!”
“動用衙門裡的關係,先將俺妹子救出來再說呀!”繼祖慌言。
“哎呦,大舅哥呀!”
“我怎得沒去呀!”
“這押餉進城的事兒我昨日便聽得縣令講了,但無礙我等尋常差使,遂就沒放心上。”
“今兒個自己頭上攤了這檔子事,我怎能不去縣衙呀,第一時間就去啦。”胡峻才言。
“啊!那怎麼說?!”許繼祖複又追言。
“嗚嗚......”
“我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呀!”
“都請得吳縣令出麵斡旋了!”
“縣令老爺也扛事,本欲好言幫襯說和。”
“但......,但不曾想,那孫子竟毫不買地方官的帳啊!”
“吳縣令囫圇個進去,一巴掌又叫人給扇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