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博物館內不見往日歡快的氣氛,一片沉寂與壓抑。
不僅櫥窗內的模型們靜默無聲,就連原本最鬨騰的斯坦此時都無精打采地趴在大門前,嗚咽地看著服務台後從進門開始便一言不發的男人。
將手中的煙頭重重按滅在煙灰缸中,蘭戈心累的使勁搓了搓臉。
已經連續抽了一整夜的煙,可他還是沒能想出處理艾瑪的方法。
自欺欺人的認為她已經知錯,就這樣當做沒事發生?
拜托,這小姑娘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種,死在她手裡的人命一隻手掌都快數不來了,把她放在正常學校裡,指不定會害死多少無辜的人。
一想到之前自己還擔心她會被校園霸淩,蘭戈就不由的一陣苦笑。
那麼,交給警察?
先不提自己手上沒有任何的實質性證據,而且就算警方給她定罪,以紐約州的法律,就艾瑪這不到十歲的年齡,甚至都不會采取訴訟程序。
哪怕被送到少年法庭進行審判,那最多也就是被送往訓練學校、青少年改造中心等帶有監禁色彩的矯正機構。
他不是不信任這些機構,而是覺得與其送到那裡去,那還不如自己親手物理矯正。
甚至直接一槍把她斃了的這種想法,也曾在他腦子裡閃回過。
泰迪在一旁靜靜觀察,察覺到好兄弟蘭戈內心的掙紮與矛盾後,他不由開解道:“彆想太多了夥計,看艾瑪之前認錯的態度....不像是假的,不如就先這麼著吧。”
“先這麼著?”
蘭戈聽到後頓時指著正在不遠處的長椅上熟睡的艾瑪,嚴肅道:“你看看她,從殺害自己父親到對你下手,哪一次不是精心策劃?這麼深沉的心機,你真的相信她會真心認錯悔改嗎?”
“還有”,他停頓片刻,情緒更加激動,“就這麼把她送到學校裡,跟把狼送進羊群有什麼區彆?她如果弄死的是幾個Du販子或者黑幫,我說不定還會感慨溫家後繼有人,可她卻隻敢朝無辜人下手!你讓我怎麼放心不管她?”
泰迪無奈地聳了聳肩,要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再把這丫頭送回孤兒院得了。
不過看蘭戈的樣子,應該是打定主意要死死盯著她了,不會再把艾瑪放出去害人。
“Well,well,well~(瞧瞧~)”
就在蘭戈愁悶的時候,樓梯間傳來了一陣爽朗而帶有些許戲謔的笑聲。
博物館內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來透風的男人,加布裡埃爾·阿莫斯神父咬著雪茄一股黑幫大佬做派的走了過來。
“這種糾結的表情我可從來沒有在安德森那老家夥臉上見過,你真的是他孫子嗎?不會是抱來的吧?”
蘭戈聽到這調侃後,無奈地擺手道:“神父,我現在沒心情開玩笑。你隨意,彆打擾我就行。”
阿莫斯神父見狀,收斂了笑容,目光落在艾瑪身上,輕輕搖了搖頭,歎息道:“又是一個被惡魔選中的孩子,確實挺讓人頭疼的。”
蘭戈聞言一愣,然後猛地站起身,盯著他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阿莫斯並未立即回應蘭戈的追問,而是緩緩靠近艾瑪,目光深邃地凝視著她,隨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這股龐大的惡意可不是正常小孩可以擁有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的母親是不是已經去世了?”
“沒錯”,蘭戈快步過來,“姐姐在生她的時候就因為難產而死了,還有你剛剛說的惡魔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