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們離開,方黎回了房間,拿出手機站在陽台邊,撥通一個熟悉的電話,視線落在遠處高矮不一的彆墅上。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慢悠悠從聽筒傳來。
“喲,齊夫人,好久沒聯係,這樣沒到打款的日子,今兒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好事嗎?”
方黎此刻已經不指望能查到沈燁的資料了,想了想,沉聲道“我要你帶人去殺一個人。”
“殺人?”對麵愣了愣“這價格可不是……”
沒等說完,方黎直接打斷“我知道,價格無所謂,我要那個人死,徹徹底底地死。”
隻有死了,汙點才不會被人發現,她才能安穩過日子。
聞言,對麵毫不猶豫答應“可以,都是老相識了,齊夫人的生意肯定是要做的,那人現在在哪呢?我親自帶人去。”
方黎垂下頭,盯著腳尖,眼神忽暗忽明“我不知道她在哪。”
“哈?這不知道怎麼殺?我們查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沒那麼好。”
“我知道。”方黎抬起頭,眼裡如同沁了冰,深不見底的黑“但我知道她一定會去一個地方,你們去那裡等,多少錢我都給。”
“那要是等不到,這誤工費算誰的?”
方黎“算我的。”
“行嘞,衝齊夫人這麼爽快,我親自帶人等,把人大卸八塊,送到您麵前。”
方黎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視線落在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上,內心腹語‘沈圖南,你不該讓她活著的,她跟你一樣讓我惡心。’
——
天色蒙蒙亮,沈燁從噩夢中驚醒,睜眼時,麵前一片黑暗,躺的地方被汗水浸濕,仿佛置身水中。
沈燁大口喘息,心臟劇烈跳動,雙手插入發絲中,眼神空洞而寂寥,沒有一絲亮光在其中,耳邊的嗡鳴使她有些聽不清陽台外的聲音。
她緩了好一會兒,伸手摸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日期出神,嘴裡小聲喃喃“差不多。”
直至耳邊嗡鳴消失,沈燁回過神,丟下手機翻身下床,端起隔夜的水,一飲而儘去了浴室。
早上七點,沈燁從健身房出來,一身的汗,運動服緊貼在她身上,隱約勾勒出馬甲線。
“你去健身房了?”溫曦從廚房出來,看到她這樣,眼裡閃過心疼“你怎麼就不聽呢?自己身體還要不要了?”
沈燁一愣,停下擦汗的手,嘿嘿一笑“沒事,我都好了,媽媽,你把我看得太弱了。”
溫曦麵露無奈“不是弱,你身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恢複,多休息才是你應該做的,不用因為外界就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沈燁笑意盈盈的看著她,認真地聽,也不反駁。
說到最後,溫曦看她這樣,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她額頭“就知道笑,聽到沒有?”
“聽到了。”沈燁捧住她的手,順勢往她肩頭靠,似撒嬌般說“媽媽的話我都聽了,我會注意的,媽媽彆擔心,不然會長皺紋的。”
溫曦盯著她,無話可說,因為自己無論怎樣,她都在用時念的態度對自己,而自己能做的隻有配合和到位的關心。
她想,窗戶紙捅破的那一天,自己能真正見她一次。
時錦和從客房出來,就看到這和諧友愛的一幕,沉重的心情又加重不少,想到時樂賢,他沉默數秒,在沈燁上樓時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