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聽不好,乾脆把馬車停在了路邊。
從納戒裡搬出桌椅擱在路邊,張羅著生火,又煮了一壺靈茶,打算讓公主和王賢好好聊聊。
這夢裡一會去了九幽之下的地府,一會又回到昨日的某一刻。
竟然回到了龜城,見到了死去的母親。
連他,也糊塗了。
敖千語聞言之下,這才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那都是之前發生的一幕。
否則,眼下她連吃王賢的心思都有了。
我才剛剛費了不少力氣,將龍族重新修整,你要是敢去禍害,我不得剝你一層皮,割你幾塊肉啊。
喝了一口茶水,王賢從老人手中接過一塊餅,啃了起來。
默默地注視神海。
神海中早就沒了書院的師尊,自然也不會有子矜跟那重傷的少女。
納戒裡多了一方繡帕,上麵的鴛鴦才剛剛起針。
仿佛在告訴他,這是一場夢,也不是夢。
夢裡的一切,是無法帶到現實中來的。
而他卻看到了自己跟師尊學的繡花手藝,跟答應了子矜替她繡一對鴛鴦。
沉默良久,才說道:“我夢見母親,跟她學著如何繡花,看來,以後我要多一門手藝了。”
果然,繡花跟自己抄寫道經一樣。
那一針起,一針落,就好似一筆一畫。
有一天,這小小的銀針,怕也能成為他手中的靈劍。
敖千語想了想問道:“所以,你夢見母親了?”
“是的。”
王賢心想雖然如此,可當他麵對敖千語,依舊忐忑不已。
不過轉眼一想,這是自己的事情,跟眼前的少女,跟蛟龍族的大長老,也沒什麼關係。
隻是,自己要去的地方,斷不可能告訴兩人。
他怕了。
雖然他沒有看到湖邊那一幕驚變,也不知道自己胡亂射出的一枝竹箭。
竟然射斷了書院千年的牌匾,射死了來自皇城的老人。
光是陳大路背著那一身是血的少女來敲門,就讓他感到不安。
哪裡還敢讓敖千語知道自己的去處?
老人淡淡一笑:“龜城到這裡延綿萬裡,你卻是一路做夢啊。”
王賢依舊不解,摸著腦袋發呆。
敖千語淡淡笑道:“你這一路睡了兩覺,是不是很得意?把我當成了你的侍女?”
老人抬頭望開,天空白雲悠悠。
喃喃說道:“你這兩個夢可有意思,一個夢到過去,一個夢到未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
王賢歎了一口氣:“下回,我不想再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