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新兵營涉及到腿部的訓練,全都取消了。
三公裡不跑了,什麼蛙跳,鱷魚爬之類的體能科目,也不做了。
甚至就連早操的內容,都變成了非常“溫柔”的隊列訓練,或者是擒敵訓練。
恍惚之間,新兵們感覺自己回到了剛入營的時候,小日子過的彆提有多舒坦了。
可愈是這樣。
新兵們的心裡,反而愈發沒底,成天緊張兮兮的,有點風吹草動便嚇的半死,甚至都產生幻覺了!
“班副,臥槽!
“快起來!”
深夜,睡夢中的趙衛紅,突然聽到了一聲非常惶恐的驚叫!
幾乎是下意識的,趙衛紅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同時驚出一身冷汗,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了。
可看了看窗外濃墨般的夜色,趙衛紅忽然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你叫我起來乾啥?”
趙衛紅直接殺向學習室,開燈看了兩眼後感覺天都塌了!
還特麼不到兩點!
“咋回事?”
“大半夜不睡覺嚷嚷什麼呢?”
史繼東這時候也被驚醒了,語氣中帶著一絲清夢被擾後的煩躁。
“啊?你們沒聽見哨聲嗎?”
“不是緊急集合嗎?”
剛從學習室回來的趙衛紅:“.”
在確定了張彪口中的“緊急集合”,隻是他睡迷糊了的幻覺後。
史繼東瞬間就從床上蹦起來了,二話不說對著張彪就是一個**鬥,隨即下令繼續睡覺。
可被張彪這麼一搞,趙衛紅哪裡還睡得著,隻好直勾勾的盯著上鋪的床板發呆。
其他人也是大差不差,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為即將到來的拉練而擔心著。
入營這麼久了,他們早就明白了部隊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他們現在過的越舒服,便意味著即將到來的拉練越恐怖!
不知道過了多久。
恍惚間,趙衛紅聽到了史繼東的聲音。
“都起來吧。”
說罷,宿舍的鎢絲燈瞬間亮起,在黑夜之中開辟出了一方充滿光明的小天地。
趙衛紅睜開眼睛,便見史繼東已經穿戴整齊,正有條不紊的將行李裝入剛剛下發的背囊中。
走廊裡燈火通明,不斷有人影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從一班的宿舍門口路過。
顯然,由於張彪大半夜瞎咋呼的緣故。
史繼東難得溫柔了一次,刻意推遲了一會起床時間。
趙衛紅趕忙來了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開始學著史繼東的模樣,將被子,枕頭啥的全都塞進了昨天才拿到手的背囊裡。
甚至就連小黃盆都沒放過,扣在背囊上正好成了一個“蓋子”,離遠了瞧非常滑稽,很像龜殼。
從櫃子裡取出水壺挎包,再將背囊甩到身上。
趙衛紅便完成了拉練前的準備工作。
至於新兵們又愛又恨的八一杠,這次拉練並不需要攜帶,也不知道是新兵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其實347團前幾年的新訓拉練,還是要求帶槍的。
但在鬨出了幾次新兵把槍丟在雪地裡,半個團挖地三尺,恨不得把山都給刨了,才把槍找回來的事情之後。
新訓拉練便不需要帶槍了。
“看看水壺裡的水,都裝滿了沒有。”
“都彆嫌重,到時候路上渴了沒得喝,可彆說我沒提醒你們!”
親自檢查了一遍每個人的背囊後,史繼東便沒再吭聲,領著趙衛紅等人在沉默中等待著哨聲的響起。
“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趙衛紅總感覺這次的哨聲,多了幾分緊迫的味道。
“訓練場,跑步集合!”
“跟上!“
史繼東大手一揮,帶頭衝出了宿舍,趙衛紅等人趕忙跟上。
臨出門時,趙衛紅回頭看一眼隻剩櫃子和床板,顯得光禿禿的宿舍。
趙衛紅忽然感覺心情莫名的沉重,但很快便把這股沉重從心裡趕了出去,轉而大步跟上史繼東的腳步。
一溜小跑來到訓練場。
各位連長早就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並且每位連長手中還拿著一麵鮮紅的旗幟,迎風獵獵。
“連長,人到齊了。”
“嗯。”
魏剛點了點頭,忽然對著隊列大聲道。
“權世乾!”
“到!”
“這是咱們新訓二連的旗幟,是咱們二連的象征!”
“現在我決定將這麵軍旗托付給你,由你來扛著這麵旗幟,走完拉練全程!”
“是!”
說罷,權世乾非常驚喜的上前,從史繼東手中接過了這麵旗幟。
按理來說,現在權世乾才應該是眾人關注的重點。
可隊列裡並沒有多少人看向權世乾,反而全都用或是困惑,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打量著一言不發的趙衛紅。
什麼情況?
有趙衛紅在,這扛旗的任務,咋的也不可能輪到權世乾啊!
難不成,趙衛紅“失寵”了?
還是說權世乾這小子是個關係戶,硬生生搶走了這份本應當屬於趙衛紅的榮譽?
正當新兵們浮想聯翩,並且越想越邪乎之際。
隊列前方,突然響起了一道底氣十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