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殤之氣吹拂著離將的頭發,在他身邊繞了一圈,風輕輕拽動他的衣袍,離將身上的雷鞭之刑在他的後背是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昊殤之氣輕輕拂過,他的傷痛好像減輕了一些。
但離將好像並不領情,他極快的運作內力,將昊殤之氣與自己隔絕了開來。
他薄唇輕啟,語氣清冷:“我不需要你來救。”他看向在空中懸停的小唯,此刻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他並不指望昊殤能夠救回小唯,他站起身,正準備帶小唯離開。
這時,昊殤之氣突然開口道:“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
離將看著睡著的小唯壓抑下心中的傷感之情,他隻道:“宿命並非你我能夠掌握,她宿命如此,再強求下去不過會為她的到來埋下世人怨恨的枷鎖,我不是開陽,也不會這麼做。”
昊殤之氣略有些慌張,卻仍然緊緊護著小唯的身體,他凝風成音,對離將道:“愛恨不過是瞬間的選擇,你恨過,也愛過,千年間世人苦苦的追求才開啟新世界的大門,為何卻在臨門一腳,選擇放棄。”
離將斜眼傲視前方,風吹動他的衣擺更是烈烈作響,但他並不為昊殤的話來撼動自己心間的力量,他抬起手,將風沙之力趕得更遠一些。
“昊殤,我知你救不了她,卻仍想要為那個癡心人一試,神本無欲,求從何來,就讓她的神魂葬在這無儘的沙漠,給那個癡心人留下永生永世的騏驥吧。”
離將正要用風沙卸掉昊殤之力,遠處的開陽星君瞧見此行立馬出聲阻止:“神君且慢!”
開陽七星鬥和力打過去,一下子阻散了離將的神力,這讓離將心中生出怒火,他看向開陽的方向:“你還敢來此!”
離將不等開陽星君開口,就已上前與他纏打在一起,逼的開陽星君不得不一邊抵抗一邊說道:“神君息怒,開陽自知鑄下大錯,但仍有一挽救之法,請離將神君聽完再打,開陽絕不抵抗,自請認罰。”
離將一尾神力消散,一個旋身獨立沙丘之上,在他稟神收法的片刻,開陽星君急忙講道:“七星護法,神器造養精魂,渡上乘神力,可助她恢複真神之身。”
離將一擺手,“說得容易,神器萬年不生,七星散落人間,上乘神力無緣相取,說何恢複真神之身。”
開陽身為北鬥七星之一,自然知道一個隻有北鬥七星君才知曉的秘密,他在取血之時已有所感應,小唯並不是真神之身,所以才會輕易隕落,如果他沒猜錯,他們幾人的使命,便是為了這一劫才下到凡間,墮星矢的天道正是為諸神定下的,不能不破,唯有一搏。
開陽思索片刻,急忙對離將說道:“離將神君或許還不知七星的使命,我們在下凡之前曾受過一道上古聖旨,裡麵曾說,紫珩星現,手持玉瑾,七星得令。就是說人間的帝王揮動玉瑾的那一刻,便是七星雲集的那一刻,開陽身為律星,深知其餘六星,皆會即刻複位。”
離將聽他說此,漸漸放下心房。
開陽接著說道:“神器可以熔煉精魂,雖然萬年不生,但器神古羌曾在小神下凡時說過,天地歸墟,緲煙不停,或誕一物,極有可能就是神器。至於機緣,在下著實不知,離將神君可造機緣,定有相得之日。”
雖然這又是一番虛無縹緲,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做成的美夢,但好歹有了法門,也慰了離將這番著實不易的擔憂之心。
等二人回過頭來,昊殤之氣已經退去,小唯平躺在沙漠之中,她的神色是如此安詳,又如此絕美。
離將剛將小唯攬在懷裡,遠方有一模糊人影閃現,在光影之下不斷跳動,在二人的注視下來到不遠處的沙丘上,他的懷中還攜帶著一人。
開陽立馬上前從上往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竟然是被煞白徐挾持的陸璣。
陸璣的脖子被煞白徐用手緊緊掐著,她嬌小的身體也被煞白徐紅色的厚重長袍包裹著,每一次的掙紮都換來煞白徐加重的力道。煞白徐強迫陸璣看著沙丘沙她的情郎,口中說著極度讓人氣惱的話:“我早說過,他一定會放棄你的。”
“我不信。”
“不信?”
煞白徐終於抬起頭,對著沙丘上的開陽喊道:“北鬥星君,你可知你所找的神器早就和你朝夕相伴。”
煞白徐本以為陸璣是人間難得的美人,沒想到剛一觸碰她的身體就看到了和常人不一樣的印記,一樽紅色大鼎就印刻在她的背上,是那麼的鮮豔奪目,妖冶萬分,他身為上古神獸,自然比常人懂得更多一些,這分明就是神器的銘紋,原來,她就是萬年才會誕生的精魂之樽,煞白徐收回了魔抓,她的利用價值對他來說,隻會更多,而不會少一分一毫。
是以他仰天大笑,也來參與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熱鬨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