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鹿日日拿著冰雪神劍在人間雪域中舞劍,劍尖所到之處無不是寒冰萬丈,雪花飛舞。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霜雪也能夠擁有溫度,雖然依然寒冷無比,可卻有一分彆妙的景象,給人心一種潔淨的力量。
一連好幾天降下冰雪,仍身困鏡湖中的有蘇上璩抬手接下一片雪花,點點霜雪落在她的周身,又消失在鏡湖之上。
這片冰淨之湖依舊波瀾微漾,鏡麵光滑無比,她坐在鏡湖中央望著天地。
殊不知,有蘇上綰早就來到了她的附近,可卻遲遲找不到她的位置,有蘇上綰在雪地上與她碰麵,二人卻又交錯而過。
他授伏羲神令下凡來幫助紫珩,卻依舊忍不住來看她,雖然無法看到她,可總歸能感覺到她的存在,這也就夠了。
有蘇上綰早已與有蘇上璩擦肩而過,在回眸之時仍舊說道:“上璩,倘若你能夠聽見,那該有多好。我玩弄於你,讓你愛上了凡人。可我們之間是有著婚約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見遲遲沒有任何的回應,有蘇上綰失望的離開。
凡鹿隱藏在鏡湖中的霜雪之氣早就感覺到了有蘇上璩的存在,隻是他並未想要探究,如今看到有一天神下凡來尋她,竟對此產生了幾分好奇。
他在有蘇上綰走後現身出來。沒想到,竟連天神都無法找尋蹤跡的有蘇上璩竟然看到了了他。
有蘇上璩驚呼出聲:“你是誰?”
凡鹿笑而不答,一身霜雪之姿出塵脫俗,不染凡囂。
看到他周身流轉的華光貴氣,上璩明白,他一定不是凡人。
“本君來此多時,這霜雪便是我降下的,你,獨自一人困在這鏡湖中,你是何人?”
有蘇上璩立刻明白過來他的身份,“你是霜雪之神凡鹿?”
“不錯。”凡鹿直接應下,他靠近上璩幾步,“你似乎是被人給囚禁在這裡的,告訴本君,你是誰?”
凡鹿的雙眸緊盯著有蘇上璩,一雙深情之眼可以直看到他的眼底,純淨而無雜塵。他眉如遠黛,眼含青鬆之姿;飛雲入鬢,流光煥發。一顰一笑攝人心魄。
有蘇上璩正視著他的眼睛答道:“我乃有蘇狐族,有蘇上景之女,有蘇上璩。”
“怪不得長得如此貌美,原來竟也是狐族的。”凡鹿的話讓有蘇上璩嬌媚一笑,向他投去了不解之意。
凡鹿則說:“有一女子與你同是狐族,不過她大難已至,卻連神魂都消失在了天地間。”凡鹿的語氣有片刻憂傷,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有蘇上璩此刻還不知他說的是誰,就著他的話問下去,“她是誰?長的有我美嗎?”
凡鹿避而不答,隻告訴了她那女子的姓名,“她叫衷訴。”然而話音剛落,有蘇上璩的眼神就已經驚變,“衷訴?是小唯妹妹,她?”
她簡直是不可置信,語氣中似有不信之意。
凡鹿又補了一句:“她死了。”
有蘇上璩難過的坐在那裡,思考良久才道:“宿命,這一切都是宿命,可她真的死了嗎?我和她見的最後一麵,她還在勸誡我。沒想到,人間不過才十幾年光陰,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凡鹿也有些傷心,不過,他並不為此神傷,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有蘇上璩。
“你和她既然同為一族,那本君救你出去可好?”
“有蘇上璩搖了搖頭,我在人間犯下了血孽,是伏羲後人對我的懲罰,我也自願悔過,我不願再走出去。”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不想要逃脫牢籠,凡鹿對她倒是有了幾分興趣。
“神界早就把人間作為了試煉場,各種妖魔鬼怪早已橫出不窮,你的罰則是根據當時人間戒律定下的,如今連天界都不再遵守規則,你又何苦,為那一點錯事,賠上自己上萬年的美好光景。”這是出自凡鹿的真心話,他真的想要幫一幫眼前這位柔弱中又帶著點堅強的女子。
聽聞如此晦亂的話語,有蘇上璩抓住了凡鹿的衣袖,懇求的問道:“人間怎麼了,為什麼會妖孽橫行。”
“你問我,本君又去問誰?或許是天道吧,神界離覆滅之路不遠了,這人間嘛,也自然難逃乾係。”
有蘇上璩這十幾年中在雪域鏡湖中想了很多,她在反思自己的過錯,而她的所愛之人顧之湘也早已和她的靈血融為一體,化作她最堅強的心臟。
他能感受到顧之湘對人間的思念,而她對人間,也是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她有了顧之湘的心,也就有了對人間的愛。
於是她轉身求凡鹿道:“神君,求你救我出去。”
“哦?這麼快就轉變了要不要出去的想法,你似乎對人間很感興趣。”
有蘇上璩點了點頭,“我覺得我應該為他做點什麼,人間大難,我想要去幫助人間。”
“你連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要去幫助人間?真是一樁奇事。不過,看在你這麼想要出去的份上,本君就——”
凡鹿不把話說完,記得有蘇上璩連忙問他:“就怎樣?”
“你越是想要出去,本君就越是不讓你出去。”
聽到凡鹿異常的話,有蘇上璩很是不解:“為何?神君為何戲弄於我?”
凡鹿直起身來,背對著有蘇上璩,“人間早已成為試煉場,你卻還要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本君救你出去的意義何在,倒不如,就讓你留在這裡,陪著本君,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