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齊虞抬首,映入他眼簾的,是一抹素白色的倩影。
那是一位如明月般皎潔的佳人,隻見其一襲素白紗衣在身,雲霓披肩,一頭烏黑的發絲自然散落而下,垂在腰間,襯得她頸間的肌膚盈白勝雪。
向上細細看去,佳人的容顏更堪稱是絕世,膚如凝脂,彷佛吹彈可破,眉如遠黛,染出萬裡清霜,一雙看似有些清冷的眸子,更如秋水映月一般,顯出了幾分深邃,幾分疏離,讓人想到了寒月高懸,雖可望,卻遙不可及。
所謂九天之神女,似乎就應當是這樣一副模樣,高貴、聖潔、不可褻瀆。
當然,與在場的眾人不同,齊虞心中卻知道,這樣的一位神女,其實也不隻是有著眼下的這般清冷的樣子。
在有些時候,清冷的神女也同樣可以是宜喜宜嗔的,顧盼之間,更能顯露出萬種風情,一舉一動莫不是搖曳生姿。
就連那如秋水般深邃的眸子,在那樣的時候,也會如那天外的星辰一般璀璨,讓人一見而難忘。
至於,齊虞為何會知道這許多?
因為眼前這位佳人,其實早就已經嫁為人妻,她就是芳名動洪荒的太古月神,昔日的九天第一神女,也就是齊虞前身,太古大神禺疆的道侶,承淵宮主母,前代太陰星君,望舒。
此刻,望舒蓮步輕移,自月華寶輦之上款款走下,在一旁仙童的引領之下,向著距齊虞不遠的觀禮席緩緩走去。
西王母作為玄門之中,如今地位最尊的女仙,自然也就要上前迎接,請望舒與玄牝道母、女媧等大神站在一處觀禮,共同見證玄門立道這樣的大事。
而這一幕,正可謂是良辰美景,佳人如畫,自然也就引得不少人的目光彙聚。
在場的眾神,此刻皆是被這位先天月母所驚豔,哪怕是同為女神的女媧、後土、西王母等,在此刻心中亦是驚歎望舒的絕世容光,更不必說帝俊這樣的太陽神與東王公這樣的純陽祖師了。
帝俊尚且還好,羲和在側,他縱然驚豔,受到了那種陰陽相吸的大道氣機牽扯,卻依舊可以很快的反應過來,鎮壓自身氣機的異動。
可東王公就不同了,此刻,他似乎已經完全被望舒的身姿所吸引,眸光都顯得愈發深沉,懷的是什麼心思旁人根本就不用猜,隻隨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甚至於,他周身還有純陽大道顯化,無儘先天祖炁在這一刻彌漫,順著東昆侖地脈湧動,似乎是想與望舒自然流露出的先天月華之氣相勾連。
見此,西王母自然不可能讓玄門大典出現意外,純陽帝君唐突先天月神,這可是不小的醜聞了,更何況這望舒又豈是可以隨意招惹的?
“咳咳。”
隻見西王母輕咳兩聲,東昆侖地脈之中湧動的無儘龍氣便被牽引,鎮壓了純陽祖炁的流動。
與此同時,望舒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眸光一凝。
“嗬!”
隨著一聲輕嘲,下一刻,太陰之力在無形之間湧動,玄月光輝彌漫之間,瞬間便滅絕了十方異象,隔絕天地,將地脈之中的純陽道氣悉數絞殺,讓東王公的麵色都為之一滯。
這或許是因為他不曾想到,望舒竟當真有如此厲害,此刻展露出來的修為,甚至隱隱還要在他之上,這可就有些不好玩了。
也正因此,當即,東王公就收斂了許多,默默壓製了自身湧動的純陽大道氣機,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而望舒,或許也是顧及著今日玄門開山,不想多生事端打了三清的臉麵,竟也難得的忍耐了下來,不曾直接動手,隻是,她的神色之中就多少帶上了些許不虞了,引得一旁的西王母連連安撫。
一旁,不少修為精深的大神通者都感應到了發生在暗地之中的這一幕,頓時在心中暗自咂舌,這東王公,還真是膽大妄為,連月母娘娘都敢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