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不明所以,隻靜靜回望那曹醇縣令,心中難免忐忑揣測。
他識得此人正是蘄縣縣令,位高薑禪縣尉一職,彼此間也並非是鐵板一塊,而是互相牽製。
如今曹醇出麵叫停,或許,他可以稍許傾向此人?
洛風率先對曹醇拱拱手,嗓音沙啞,卻不失禮貌。
“晚輩洛風見過曹縣令。”
聞言,曹醇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微微頷首。
“好,倒是比你父親多了分沉著。”
洛風一怔,後又聽他說。
“薑大人,我觀令郎天賦異稟,正適宜東華宗的選拔標準,此子也甚是相配,不若二者一並送入選拔,此事也就了了。”
薑禪勉強起身,咬牙恨恨道。
“曹大人這是要保下那豎子?當真荒謬!此子可是殺了我的心頭肉!”
他怒指洛風。
“若他不以死謝罪,何以告慰我兒九泉之下?!”
曹醇撫過長髯,麵無波瀾。
“那你可知這孩子的來曆?他父親曾是我蘄縣衙門第一高手,隻可惜,當年為了在一次襲擊中救我,而送了性命。”
“他一生隻留下此子,從那時曹某便立誓,如洛風遇險,我曹某定儘全力救之。”
麵對洛風,曹醇滿麵動容,言語甚是感人肺腑。
下一秒,話鋒一轉,陡然凜冽。
“還是說,於薑大人而言,您的兒子是心頭肉,這孩子就不是一位父親的心頭肉?”
“常聽民間誇譽薑大人愛民如子,想來不會在真相不明的情況下,濫殺無辜小輩的。”
薑禪已是渾身顫抖,滿麵漲紅。
“曹醇!你……”
那凶戾的眼神,恨不能一掌拍掉曹醇的嘴。
他們鬥了一輩子,臨老了,還要在這等事上壓他一頭!
薑龍不是沉得住氣的人,直接開口就罵。
“老翁頭!我弟弟天賦異稟,貴不可言,豈是他這種小門小戶能相提並論的?!”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給曹醇送業績,急得薑禪當即喝止。
“夠了!”
他的視線,略有忌憚地掃過四周圍觀的百姓。
他們議論紛紛,似是對薑禪有所不滿。
“他兒子是命,我們小老百姓的孩子就不是命了?”
“薑虎生性驕縱,惡事沒少乾,與洛風又不對付,必是薑虎對他下了手!”
“薑縣尉怎能這樣濫用職權?分明是他兒子有問題!”
牙關咬了又咬,薑禪還是隻有拂袖離去。
“也罷!此案留作日後開庭審理!但這小子身負命案,暫不可繼承前人職位!”
聞言,洛風如聞雷鳴,通體頓時一顫,跌至地上。
若不能繼承父親的職位,他又如何通過東華宗選拔?!
那兩個仙師……遲早會找上門來的!
一時間,氣血攻心,令他難以承受,兩眼一黑就朝後倒去。
昏沉間,曹醇的輕笑聲,在黑暗中一閃而過。
“莫慌,此事有我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