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那兒子可是到了娶媳婦的年紀,聽聞看上一戶人家,彩禮可是不少啊;
要是酒樓破產了,到時候拿不出彩禮,紅鎮難不成要打一輩子光棍,還是你也打算讓他入贅”?
這時,林濟鬆看向一邊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隻要拿下這一票,那麼這次便能罷免林濟堂家主的身份。
而他不僅能得到進入四大書院的名額,就連酒樓也能插一手。
林濟好坐在椅子上,眸光低沉,時不時看向林家主,緊緊攥著手心,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
這次雖然應太叔公所請,召開隆重的家族會議,商議罷免林濟堂家主身份;
可他內心深處並不想同意,畢竟這麼多年手足之情在這,掌管酒樓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僅僅因為現在酒樓生意不好就要罷免家主身份,多少有些不合適,過不去心中良心這一關。
可一想到斷腿的兒子,手指間的力度不自覺地加大,直至指節泛白。
“老六,紅鎮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姑娘,你也不想因為自己葬送親生兒子一生的幸福;
紅鎮好不容易才重拾信心,你難道又要將他推回去,再次尋死尋活”林濟鬆再次說道,他知道對方的弱點是什麼。
果然,聽到尋死,似乎就像一根針紮在林濟好那敏感神經上,他瞳孔驀然一縮,看向林家主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歉意。
最終,他還是選擇同意。
就在他緩緩舉手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太叔公,我倒是有些疑惑,還請您老人家能夠解答一二”
說話者,正是李玄。
趙掌櫃還沒有出現,他自然要站出來拖延時間。
看得出來,林濟鬆應該是跟太叔公達成了交易,這才充當大頭兵。
至於林濟好,在原主記憶中也有一些了解。
其子林紅鎮便是他的軟肋。
早些年上山采藥跌斷了腿,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多次想要自殺,雖然經過林濟好夫妻兩苦口婆心勸說,打消自殺念頭。
但斷腿的男人,在這個生產力極其低下的時代,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不能從事勞作,自然沒有女人看上。
從剛才對話中,李玄能夠聽得出來,林紅鎮應該有喜歡的姑娘,對方也對他有意思。
隻不過女方家想要一筆不菲彩禮,變相賣女兒。
雖然彩禮高,但對於林濟好來說,能找到一個不嫌棄其子的姑娘,已經很不容易了。
因此,酒樓生意的分紅變成了他最重要的保障。
哪怕心中念著手足之情,終究還抵不過血濃於水的父子之情。
在這個關鍵時刻,任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開口打斷。
全場目光一瞬間全都看向李玄,有憤怒,有驚愕,也有輕蔑。
林家主跟林若琳兩人看得出來,這次家族會議他們明顯已經輸了,林濟好顯然也是站在太叔公這邊的。
一瞬間,他們的心跌入穀底佛被冬日裡最凜冽的寒風穿透;可李玄的開口,似乎就跟春日內一股暖風,讓他們感到一絲溫暖。
尤其是林若琳,那泛紅的雙眸迸射出一道微弱亮光看向李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浮現一抹希望。
太叔公原本充滿笑意的五官也是微微僵硬起來,目光也變得陰沉跟狠厲。
然而更加憤怒的則是林海濤,破口大罵:“又是你這個廢物,這是家族會議,何其隆重,豈是你能打岔的”
眼看就要獲得五票,哪怕餘下幾人全都反對,那也是五比四。
按照族規,可以罷免林濟堂家主身份。
到時候,酒樓可就是他的了。
好好的美夢,居然被人給打擾了,還是令他極度厭惡憎恨之人,自然怒目而視。
“你一個贅婿,這裡哪裡輪得到你說話,還不快滾出去”林濟鬆冷冷道。
“我能出現在這裡,不是你們說的算,而是嶽父說的算;在最終結果出現之前,嶽父還是家主,林家之主。
太叔公是家族輩分最高,也是最懂族規之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李玄絲毫不慣著這些人,直接懟了過去。
“這是家族……”
不等太叔公開口,李玄強硬打斷:“還請太叔公回答是,還是不是”。
太叔公麵若寒霜,眼神冰冷就跟一頭吐著杏子的毒蛇,壓抑著內心的憤怒,抓著拐杖的手指都泛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