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瀅回到陸家,本來想找陸虞問個明白,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年關事情又多,這件大事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閒暇之餘,孫瀅翻了陸家的帳薄,發現每一筆的收入支出都沒有問題,但這個帳卻記得有問題,她派人將自家衣裳鋪的帳本拿來看了一下,終於發現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
陸家的這些掌櫃將所有買進物資的價格都提高了五成,好端端該盈利的鋪子全都變成了虧損,孫瀅估計這些帳房先生肯定有兩套帳,一本拿來專供她這樣的‘外人’查閱,另一本供李大夫人自己看,如果她猜錯,這些陸家的產業現在利潤還在李大夫人手中。
保守估計,李大夫人掌家這二十餘年,撈進自己荷包的至少在五千萬以上。
且等著吧,她總能找出證據來。
陸家的帳房姓房,是位留著山羊須的五十餘歲的老者,名軒,見人三分笑。
如果單刀直入的去找房先,肯定是什麼都問不出來,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房先是陸家的家生子,娶的老太太的貼身大丫鬟如荷,如荷現在四十餘歲,風韻猶存。他有一個女兒叫秀枝。十五六歲的年紀。據說是一直生病,管著府裡喂錦鯉的差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府裡給的優待差事,養著一個閒人在。
秀枝到底得了什麼病沒人知道,藕香院的人包括孫瀅皆沒見過這一位。
聽說她喂魚一般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披著厚重披風。
披著披風,說明身材臃腫,不敢見人麵容有問題。
孫瀅猜測這個叫秀枝的丫鬟必定是兒時遭受了什麼變故,才會如此。
她初步考慮的結果是她先幫秀枝診治做為突破口,讓房先生拿出真帳本。
說是管家,其實各處都有舊章程可依,無需花費太多的時間,加之陸虞管過一段時間的庶務,雷霆手段慣了,擔心做了出頭鳥被孫瀅一招殺雞敬猴給當眾沒了臉,那樣的話幾輩人的老臉丟儘了。
府裡二太太是個麵人,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唯一會給她使絆子的人就是大夫人。
李大夫人看不上孫瀅,覺得她不配陸虞和老太太對她這般好,說直白些就是嫉妒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罷了。
一看麵相就知道她是定是個尖酸刻薄之人。
孫瀅覺得還是老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儘管將心思都放在朝堂上,內宅的這些陰私,我替你管好,保證沒有後顧之憂。”晚間坐在床上讀方誌的時候,孫瀅對陸虞說道。
“好。夫人好手段,竟然比那些世家女都厲害。就是大嫂剛開始接手的時候,府中的那些世仆一個個仗著從小伺候主子的情份,沒少使絆子,為夫看你現在居然沒有,也是奇跡。”
孫瀅悄聲笑道:“付新和宗瑞出了大力,有他們在,誰敢輕易挑我的毛病?”
陸虞臉一板,“他們出了大力?他們整天屁事都沒乾,就一張臉長得好看!”
聽聽,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
孫瀅忙對著他的臉頰嘬了一下,他們沒我家四爺長得好看!
陸虞默默地盯著一頁書看了半晌,就在孫瀅要提醒他拿到了的時候,突然斜睨著她道:“我長得好看?嗯?”
孫瀅仔細地詳細了他片刻,才道:“這眉,這眼,這臉頰,都是我喜歡的。我覺得我家夫君是最好看的。”
“是哪個小混蛋說我長了副公鴨嗓?”陸虞咬牙切齒地道。
孫瀅搖頭道:“那她也太沒眼光了,我夫君的聲音比貽糖還甜,比美酒還醇,比琴聲還悠揚,我最愛這個了。”她說著忘形的用指腹描繪著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