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詞都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她的臉終於陰沉下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麵對酒神因子時總是那麼容易被挑起情緒,“你很喜歡模仿他是麼?那為什麼不能模仿他沒有幻覺這一點,給我快點消失?”
“乾嘛這樣討厭我嘛。”酒神因子好像有些傷心,它抱住塔米斯,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語句顛三倒四,委委屈屈,“我怎麼會知道他身上為什麼沒有產生我這種東西呢,我不知道哇。”
“但是你差不多知道為什麼能看見我,是吧?隻是你不願意仔細去想。”它的聲音驀然溫柔下來,“好啦,該醒過來啦。”
它化作漫天飛羽遮蔽了視線,一瞬間,爆米花的甜香和輕盈的軀體都遠離了,塔米斯感覺她的靈魂如同從雲端墜下,落回凡間的軀體中。身體沉重的軟麻感重臨感官,眼前一片眩暈。一絲雨後的清新空氣從閣樓的窗縫中擠進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儘全身力氣把拳頭捏得死緊。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彆墅大廳,電刑人坐在地板上,一人分飾兩角。
撲克牌被分成雙摞放在地上,他從一摞中抽出幾張,把數字相加,又從另一摞裡重複這個舉動,“噢噢,勝利者是我,勝利者還是我——他媽的,在阿卡姆的時候自己和自己玩牌,出了阿卡姆還是自己和自己玩牌,我這個獄不是白逃了嗎!”
他罵罵咧咧地把撲克牌揮飛,過了一會兒又一臉心疼地滿地撿牌。
在兩刻鐘以前,異教徒帶走螢火蟲之後,電刑人唯一可選的牌搭子就隻剩下了瘋帽匠。瘋帽匠瘋是瘋,整天寶貝他的帽子念叨他的愛麗絲,但還是能打牌的。而且比起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的小醜來說,瘋帽匠的瘋度完全是輕微程度。電刑人做好心理建設,鼓起勇氣去找他,結果看到瘋帽匠站在二樓儘頭的窗前朝著夜空淒頌《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詩歌,
“它們都從他那裡變成你的,
反正從前所有的都是我的,
每一樣東西。
假如我或她竟然會
卷進對對錯錯的圈子”
電刑人:……
電刑人扭頭就走,這一幕讓他覺得還是不要強求牌搭子,免得被傳染上新的精神疾病。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此刻在客廳形隻影單,自己和自己玩。
把散落的牌收攏好捧在手心裡,他虔誠地把它們舉起,放在水晶的吊燈底下數得張張分明,他才剛開始數,一柄銳器就飛旋著帶走了他手中的牌,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抹殘影。電刑人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了地上。
漆黑的蝙蝠用腕甲壓著他的脖頸,聲音一如既往低沉沙啞,“我問,你答,懂?”
電刑人脹紅著臉,胡亂著搖著頭。滿眼都寫著懂懂懂。但是蝙蝠俠一放鬆桎梏,他就一個頭槌過去,順便點亮手套的電流,破口大罵,“來得正好!去你媽的吧蝙蝠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