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接二連三的事件讓蝙蝠俠心中流淌著的暗河愈發波濤洶湧,他的瞳色陡然深沉。幾枚蝙蝠鏢承著破空聲封鎖了對方前進的方向,其中一枚蝙蝠鏢正中目標,讓逃離者重新跌回衣櫃之中。蝙蝠俠看清楚了對方的身形。他心中洶湧的怒濤突然一窒。
女孩跌坐在雜亂的衣物上,背著光,他的影子完全將她籠罩,蝙蝠鏢擊中了她的右肩,她低頭看著它,拔鏢的動作有些吃力。蝙蝠俠注意到她的手臂肌肉非正常地顫動著,顯然已經脫力。
她握著那枚蝙蝠鏢,抬頭和他對視,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中閃動著的不屈讓他的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蝙蝠俠沉默著站在那兒,他用儘一切想要讓這座城市擁有光明的未來,父母和孩子能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沒有猝然的離彆和流離失所的人生。正義聯盟的同僚們有時會說他已經做得足夠多,但每每看到孩子揮舞武器,他就知道自己做得還不夠,遠遠不夠。
瘋帽匠還在背後的地板上躺著,他對記憶中那個愛麗絲的癡迷和執著是人儘皆知的程度。蝙蝠俠看著她,有一瞬間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她或許隻是個被瘋帽匠抓來的普通女孩。但理智說她不是,迎麵那一刀的技巧並非未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能夠揮出,顯然不能隨便把她放走。可是她慘白的唇色和虛弱的身體並不像是他們的同夥,更像是被看守的囚犯。
意誌居然在搖擺,在不自覺為對說話。這在蝙蝠俠身上實屬罕見,他眉頭皺起,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不能這樣下去,他的聲音相比平時沉下好幾度,“你和瘋帽匠是什麼關係?”
注意到她不太安分飄向空隙的視線,蝙蝠俠冷冷補充,“彆想逃,你不會有機會。現在,回答我。”
*
[貓耳人好凶。]酒神因子在現實中恢複了鷹的樣子,它站在塔米斯肩膀上,委委屈屈地把身體縮成一個毛團,緊貼在她頰邊,[還是哥哥好。]
塔米斯對此評價充而不聞,不過,貓耳人確實很凶。身體積蓄的力量在剛才的努力中已經完全消散,試圖找到逃跑方向的意圖被點破,她現在能走的路隻有回答貓耳人的問題。
這種彆無選擇的感覺可真討厭……她握著那枚蝙蝠形狀的飛鏢,悶悶回答,“瘋帽匠是誰,我不認識他。”
從酒神因子那裡觀看到的畫麵中,赫雷提克完全沒有提到過瘋帽匠這個詞彙。塔米斯的確不知道貓耳人說的瘋帽匠是什麼。
她的反應讓蝙蝠俠判斷出這個女孩或許並非哥譚人。他問,“你為什麼在這兒?”
這個問題得到的回答的等待時間要長得多,女孩看著他,像是陰影裡的流浪貓在評估靠近的人類是否存在危害,最後,她說,“赫雷提克想對我施加心理暗示,他想要個乖女孩。”她歪頭看著遠處地板上的瘋帽匠,“你殺掉了他的人,所以,你是他的敵人嗎?”
蝙蝠俠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現在的信息隻能讓他確定,「Heretc」或許是帶走了黑暗之書的人,是他接下來的行動目標之一。
沒有得到回答,不過塔米斯想要得到回答的意願也並不強烈。他們是敵人又怎麼樣?她難道會尋求他的敵人的幫助嗎?不,家庭事務不應該有外人插手。
她手指摸到了一旁的刀,餘光裡,男人緊身衣下的手臂肌肉線條悄然緊繃了一下,這種敏感的反應再度讓她意識到她現在的狀態與之戰鬥是不可能之事。小姑娘的唇不太高興地微抿著,她把刀插進衣櫃底部,想要拄著刀借力站起來。
一隻手伸到她麵前,戰術手套上的刮擦痕跡彰示著它的戰士飽經戰鬥。肌肉鬆弛劑的效力本來已經漸漸消退,但為了躲避突然的響動,以及蓄力揮出那一刀,她現在的力氣又十不存一了,腿部的肌肉酸痛得發著顫。
……如果握住這隻手,她可以毫不費力的站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