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跑進來:“陛下,朱大才子,衛淵出現了,隻不過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他光著膀子,把自己和那口薄皮棺材鎖在一起,扛著棺材來的。”
朱思勃雙眼微微眯縫:“扛棺?他要乾什麼?這衛淵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這衛淵扛著棺材做什麼?”
“不知道啊!”
“但為何今天的衛淵,和以往紈絝的形象不同呢?是我錯覺嗎?”
“應該不是,因為我也有這種感覺,仿佛他是一個身經百戰,戰無不勝的大將軍,而不是那個尋花問柳,貪財好色的紈絝世子!”
隨著衛淵走到鐵血丹心榜下,把棺材放在地上,一旁喜順將衛淵的畫像,牌位全部擺在棺材上。
“啊?這是乾啥啊?”
“棺材,遺像,牌位,這是要給自己活著埋了?”
“不知道啊,看下去……”
所有人屏住呼吸,默不作聲地看著最前方城牆下的衛淵。
“諸位知道這棺材是誰的嗎?我衛淵的,我爺爺從小就教導我,為國捐軀,乃我衛家的使命!”
“我衛淵含著金湯匙生於門閥,享受到了常人一輩子努力也達不到的奢靡生活,但同樣這些生活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必要時刻,可以為國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我的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乃至排行老七的父親,衛英雄都是如此。”
“我的親哥哥,堂哥……一共三十七位,死於戰場!”
“現在輪到我了,這棺材就我衛淵替自己準備的,如有戰,我衛淵哪怕是廢物,為了守護國家,為了保護你們,我也要衝上沙場,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隨著衛天、衛雲用獅吼功將衛淵的話重複一遍後,所有之前罵衛淵的人,全部低下頭。
他們的確可以罵衛淵,但卻不能罵衛家,衛家英雄家,將軍塚,滿門為國儘忠,戰死沙場,普天之下就連南昭帝都沒資格譴責衛家一句。
“拿筆來!”
喜順連忙將筆墨送上來。
衛淵劃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落硯台之中,直接在鐵血丹心榜上寫了起來。
《祭衛門忠烈文稿》
維年月日,餘哀痛深切,謹以清酒庶羞之奠,敬祭於衛家英烈在天之靈,暨其七子忠烈之魂下。
嗚呼!一門忠烈,昭昭如日月之經天,耿耿似江河之行地。
昔者英雄,並赴國難,戰死沙場,魂歸九泉,實乃國家之殤,宗族之痛也。
忠烈之魂,永垂不朽!保佑我邦,國泰民安,萬世昌隆。
尚饗!
所有書生在許溫與崔闊的帶領下跑過去,原本衛家謀士還想著如何碰高衛淵的書法。
可如今看來不用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傻了。
其他不論,單說衛淵筆法圓轉遒勁,以中鋒為主,藏鋒出之,筆觸生動有力。行筆忽快忽慢,字與字間似斷還連,形成了跌宕起伏的天人合一效果。
崔闊反應過來,發自肺腑地點評道:“世子的悲憤之情,貫穿全文,這不僅僅是一篇悼文,更是一種情感的宣泄啊!”
“對啊,全文在世子衛淵的極度悲憤情緒下完成,沒有刻意追求章法和布局,自然狀態下的創作,直抒胸臆,充滿了真實感和生命力!”
哪怕是不認字的百姓,雖然看不懂寫啥,但卻能通過《祭衛門忠烈文稿》的字裡行間,都可以感受到作者的悲憤情緒。
養心殿內,聽著小太監的彙報,南昭帝不覺得如何,朱思勃猛地站起身。
“我知道這家夥為什麼要抬棺前來了,我…我竟替衛淵做了嫁衣!”
“好一出,抬棺上城樓,血書祭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