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有資格說出這樣話的除了邵曦,另外那個人是誰大家都想得到。
在場眾人除了邵曦還雙眼死死地盯著被自己掐在手裡的楊千斤,其他人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棵桐樹上正站立一人,與其說他是站在樹上,不如說他是“飄”在樹上。
也看不清他雙腳踏的是樹葉還是樹枝,總之整個人背著雙手就這樣輕飄飄地站在樹尖上。
此時的程甫昂首立於樹上,衣袂飄飄,儘顯高手的風采。
像他這樣隻以樹尖借力“飄”在樹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修武者進入“化氣境”之後,便是進入了九品前最後一個大境界,也是修武者走向化境的開始,要不然這個境界怎麼叫“化氣境”呢?
當然,剛剛進入七品的時候,除了能夠做到以意化氣,以氣化形之外,修武者本人在其他方麵的感受並不明顯。
雖然氣海內的元氣更充盈,發出的元氣也更雄渾,但是讓修武者有新鮮感的事情並不多。
伴隨著武功進境的不斷推進,修武者便會發現自己身上開始慢慢地發生變化了。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隻有當達到了接近八品的時候才會比較明顯地感覺到有所不同。
這種變化主要就體現在身法上,因為修煉身法的人有沒有修煉過心法內功對於身法的施展是有著極大影響的。
修煉過心法的人在施展身法時,可以借助元氣使自己跳得更高、更遠,跑得更快、更久,躲閃得更加靈活輕盈。
甚至可以在空中催動元氣,使自己做出二次跳躍。
而沒有修煉過心法的人就無法做到這一點。
越是接近八品,這種變化就越是明顯,修武者甚至可以借助元氣之力使自己停在一些原本不可能站立的地方。
就像此刻的程甫能夠輕飄飄地站在樹尖上,便是借助了元氣之力。
當年的邵曦若是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沉到知秋湖裡去喝水。
如今程甫還隻是七品後期,所能借力之物多少還需要有一些支撐力,比如樹上的樹枝和樹葉。
當修武者達到八品之後,對借力之物的要求會變得更低,到了八品的後期或是巔峰,哪怕隻是一根絲線或是蛛網都可用於借力。
而達到九品之後,幾乎就可以做到淩空虛渡,隻需借助身體周圍流動的空氣便可施展自己的身法。
這還不是最高的境界!
最高的境界是達到無上品“歸元境”之後,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淩空虛渡,人幾乎是可以在空中行走的。
這樣的事如果放在以前,邵曦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這特麼簡直就是違背物理常識嘛!
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能擺脫地心引力,踏空而行的。
可在這個世界,武道修行到極致的確是人可近妖,所以現在無論在自己和彆人的身上發生什麼,邵曦都已經不會再大驚小怪了。
連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了,邵曦對很多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儘管如此,能夠做到程甫這種程度的人在武林中也仍是不多,所以此時當桐山五鬼看到樹上的程甫都不禁露出了滿臉的驚駭之色。
能夠將元氣操控得如此精準細微,僅憑著樹尖上樹枝和樹葉的支撐便能穩穩地站在樹上,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此時他們心中都有著同樣的一個感慨,那就是“化氣境”高手恐怖如斯!
程甫說了這句話,在場眾人都沒有吱聲,而是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邵曦。
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此刻有資格與程甫對話的也隻有邵曦,其他人麵對程甫都不是一合之敵。
而邵曦的表現卻讓程甫感到十分意外,因為憑他的身份和武功境界,此時說出這句話後,眾人抬頭看向他是理所當然的。
可邵曦從始至終都沒有瞥他一眼,隻是繼續盯著自己麵前的楊千斤。
在程甫說話後,邵曦不但沒有放手,反而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兩分,似乎是在向程甫示威。
楊千斤被邵曦掐著脖子,已經憋得直翻白眼了,不要說喊,這會兒就算想發出哼哼聲都已是全無可能。
程甫看在眼中,當然明白邵曦這是在向自己亮明態度,於是又緩緩地開口問道:“你想試試?”
邵曦輕輕地揚了一下嘴角,突然放開扣在楊千斤喉嚨上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隨即一個縱身,便提著楊千斤飛身躍到了與程甫相對的另一棵樹上。
同樣也是輕飄飄地站在樹尖上,隻是此時的手中還提著已經半死不活的楊千斤。
這讓桐山五鬼感到更加的驚訝,要知道程甫隻是一個人站在樹上,而邵曦手中還提著一人。
以兩個人的重量同樣可以像程甫那般站在樹尖上,這就意味著邵曦的內功境界絲毫不弱於程甫。
很明顯,邵曦這麼做就是要擺明車馬與程甫正麵對陣。
這會兒楊家三兄弟已經死了兩個,剩下邵曦手裡這個也跟死了差不多,五鬼門之危可說已經解除了大半,此時所要麵對的隻剩下一個程甫了。
如果沒有邵曦,光憑桐山五鬼依然難免滅門之災,可是有了邵曦就不一樣了,五鬼門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倘若邵曦真的不打算讓程甫離開的話,恐怕他還真就不太容易脫身了。
可程甫是什麼人?那可是堂堂天昀宗的宗主,在武林中也是有一號的人物,七品後期的他眼中除了邵曦,其他人都如同草芥。
所以在他看來,邵曦才是他今天唯一的敵人。
他瞥了一眼邵曦手中的楊千斤,又抬眼看了看邵曦。
語氣冰冷地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就算你與老夫一樣同為七品後期,今日若是你敢將楊千斤殺死,老夫必會取你性命。
“海湖幫與五鬼門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插手,否則彆怪老夫手下無情,血洗了五鬼門。”
聽了程甫的話,邵曦居然嗬嗬地樂了出來,看向程甫的眼神中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還有著幾分戲謔。
“程宗主,都到了這種地步,你居然還要擺出宗主的架子,看來幾年前給你們天昀宗的教訓還不夠。
“幾年前教訓了你的兒子,今日又要教訓你這個老子,為你們天昀宗我還真是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