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薏站起身,她不算矮,可也隻到了男人肩膀處。
壓迫感撲麵而來。
淩薏清淩淩的目光與謝肇厭對視。
她眉眼彎彎,臉上的笑人畜無害。
“公子原來是謝大人,好巧。”
謝肇厭垂眼,女子白皙的側頸一晃而過,他右手指間微撚,柔弱得想讓人一把折斷。
他嗓音慵懶,語氣意味不明:“確實巧。”
巧到都調查他祖籍了。
淩薏手指微動,繼續道:“謝大人幫了我兩次大忙,我欠大人人情,若是有我能做的,大人儘管開口。”
一是寺廟後山搭救。
二是佛堂裡救出哥哥。
謝肇厭一看就非常人,目前看來,能不得罪,就儘量交好。
更何況,謝肇厭還救過她兩次。
謝肇厭:“先欠著。”
淩薏笑容乖巧:“……當然可以。”
屋內一時無言,淩薏輕聲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請謝大人吃頓便飯?”
謝肇厭單手拎起謝景慕,黑沉清冷的視線落到淩薏臉上。
女子麋鹿般的雙眼清亮澄澈。
謝肇厭移開視線:“還不走?”
番薯已經針灸完了,狗子生龍活虎圍著幾人跳來跳去。
安靜待在角落裡的冷舫卻在心中驚歎。
主子,大大的有問題。
管事將藥包交給淩薏:“淩公子,這個您收好。”
淩薏接過:“多謝。”
一行幾人離開回春堂。
門口隻停了一輛馬車,謝肇厭抱著謝璟慕先上去,冷舫立在一側:“請。”
淩薏抿了抿唇上車。
番薯則由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護衛帶走。
馬車裡十分寬敞,男子坐在最裡側,手中握著一本書。
淩薏剛一上去,謝璟慕就自然而然窩進了淩薏的懷裡,分門彆類向淩薏介紹著裡麵的擺件和點心。
像隻熱情小鳥。
“姐姐,這個是最喜歡吃的”
最後謝璟慕說累了,坐在淩薏右側喝茶水。
小姑娘怕冷,即使在馬車上也穿得厚,為了不擠到謝璟慕,淩薏隻能往左側移。
沒一會,謝璟慕就靠著淩薏睡著了。
突然,馬車緊急一停。
淩薏立即抱穩謝璟慕……可她身子下意識後仰,撞到了後側的人。
一隻大手扶住淩薏後腰,男子低沉冷淡的聲音敲擊著淩薏耳膜。
“投懷送抱?”
淩薏笑了,立即坐直,咬牙切齒:“謝大人!”
淩薏盯著他,謝肇厭唇角勾著,眼裡卻沒有溫度。
謝肇厭給她倒了杯茶水,漫不經心道:“淩姑娘日後有何打算?”
淩薏:“不懂謝大人何意?”
謝肇厭目光明若觀火:“你還要嫁給秦家二郎?”
淩薏嘴角笑意未變,心中卻驚,這才多長時間,謝肇厭已經將她調查地清清楚楚。
淩薏恢複女兒家姿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還能反抗不成。”
謝肇厭視線微抬,瞥了眼打著馬虎眼,不說實話的某人,輕嗤一聲。
淩薏轉過身,心口微鬆,與謝肇厭試探太費心神。
謝肇厭到底是誰?
淩薏心裡還記掛著那兄妹倆的事。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樓。
店小二識得謝肇厭,帶人去了樓上的包廂。
剛上二樓,一側的包廂便被推開。
淩薏腳步微頓。
兩道身影從裡麵出來,是兩名身穿綾羅綢緞的年輕婦人。
二人手挽著手,看起來關係極好。
其中一人道:“嫂嫂,你也先彆急,這事看的是緣分,指不定哪天就有了。”
另一名黃衣婦人鎖著眉,歎了聲氣:“眼看著那孩子越來越大,我心裡就發慌。”
“左右不過一個庶子,抵不過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
黃衣婦人便是淩若然。
她心道,你自己有兒子傍身,當然體會不到她的感受。
淩若然正欲答話,目光卻不由自主移向三樓樓梯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