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衣忽然想起一件事,墨眉微蹙,說道:“過些天我要去參加一場什麼宴會,好像是一個叫宋什麼的人舉辦的,今天我過來找你,就是想著和你說這件事,希望到時候能有個朋友陪陪……”
顧濯沒有說話。
林挽衣看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我沒打算讓你赴宴,就是心裡稍微有些難受,畢竟到時候我肯定要被麻煩死,現在和你說,就是為了讓你心生愧疚。”
顧濯想了想那個畫麵,有些同情她,說道:“辛苦了。”
林挽衣有些不舍,但想著此刻有人在看自己,於是表現得格外克製。
她沉默片刻,緩聲說道:“那再見了。”
說完這句話後,林挽衣揮手道彆,就此提起裙擺登上馬車。
顧濯靜靜看著那輛馬車遠去,消失在視線的儘頭,這才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雲層中忽然浮現出一縷蒼白。
那是宛如枯枝般的雷電。
雷聲隨之而來,是輕微的轟鳴。
不知為何,這道雷聲聽上去……好像充滿了委屈的味道?
……
……
皇城深處,禦書房。
娘娘把筆輕輕擱在筆架上,端起熱茶飲了一口,寧靜心神。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兩位在旁等候已久的公公身上,神情漠然說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是的,那隻直入皇城的蒼鷹為她帶來了當時場間的全部變故描述,但她那時正在處理一件真正的要事,隻是簡單掃了一眼那份情報,便讓曹公公趕去處理,直至此時才再次過問。
曹公公往前一步,將自己的徒弟所總結的內容認真複述了一遍。
娘娘沉默片刻,說道:“所以挽衣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那裡遭人辱罵,歸根結底就是一次機緣巧合,或者說是因為我讓她出門散心?”
沒有人敢接這句話。
哪怕事實貌似的確如此。
房間內一片安靜。
娘娘不在乎,轉而問道:“顧濯此人如何?”
曹公公低頭說道:“天資超然,行事果斷之餘底線拿捏的恰到好處。”
話中所指,自然是顧濯向那群少年拔劍,斬出一個滿街鮮血卻又無人身死的結果。
娘娘回憶片刻,說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他要爭夏祭第一?”
“是的。”
曹公公認真說道:“今日我仔細看過此人,他的境界十分踏實,劍招與真元運轉極為流暢,長洲書院近些年雖日漸衰落,但傳承並未斷絕,他興許還修成了些壓箱底的手段,無垢僧和那位道門天女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他確實有很大可能是今次夏祭第一。”
娘娘靜靜聽完這番話,想著今日的那件大事,忽然說道:“可惜了。”
殿內氣氛驟靜,寒意彌漫散開。
以這位娘娘的性情,極少會說可惜二字,此刻忽然說了,那代表著什麼?
難道那位少年因為和林挽衣走得實在太近,讓她心生不喜了嗎?
“你們想多了。”
娘娘知道他們的心思,輕笑出聲,隨意說道:“我豈會連一個小孩子都容不下?”
曹公公賠笑說道:“娘娘自然大度。”
娘娘斂去笑意,平靜說道:“我隻是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哪怕拚儘全力也隻能在這次夏祭拿個第二名,稍微有些可惜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