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約會穿了高跟鞋出來,故意沒開車的李舒禾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頭點得跟撥浪鼓一樣。
李院長看到林墨琛車子後緊皺的眉頭,加上看到她之後驚掉的下巴,讓徐嘉予很有成就感。
“你什麼時候跟林墨琛太太這麼要好了?”
臨走前她隱約聽到李院長這麼問道。
如果說小城市的好處,大約是不用在路途上費什麼時間,即便堵車也不會像在s市一樣,回到常青城正好七點整。
明天是孟女士忌日,她已經請好假想帶林墨琛一起去,可看林墨琛工作太忙,她也沒有開口。
給林先生報了個平安之後,徐嘉予坐在車上定了些鮮花和年糕,這麼多年沒去看她,想來孟女士一定很生氣吧。
所謂鄉愁,大抵是從看到年糕的那一刻起,無數回憶如潮水般湧入。
孟女士最愛年糕,過年過節總要做上一些,淡淡的甜,軟軟糯糯,咬上一口就能感到幸福在心頭蔓延。
不過,孟女士不愛吃白水煮年糕,但隻要徐博遠在家,就會不厭其煩地將年糕切成小塊,一塊一塊地焊。
“鑊子裡烹一眼油,倒一眼水,盛出來之前放一眼糖,(鍋裡倒一點油,倒一點水,出鍋之前放一點糖)這樣一焊呀,表麵有點焦脆,又有點糯,當初我在西部工作,那裡的飲食文化簡直跟咱們天壤地彆,饢餅,各式各樣的麵條,其實吃也吃得慣,隻要我掌勺做得還是家鄉菜,唯有這個年糕,你不曉得,吃到焊糕的第一口簡直眼淚汪汪。”
徐博遠係著圍裙在廚房忙裡忙外,孟女士吃著焊糕靜靜地聽著他說話,眼裡的濃情蜜意仿佛比焊糕裡的糖還要甜。
這樣的場景好像就在眼前。
當她比現在年輕十歲的時候,一心想要在繁華都市追求夢想,轉眼物是人非,連孟女士最愛的年糕也出現了新花樣。
望著手裡裹滿紅棗的年糕,她捏出一塊輕輕咬了一小口,紅棗的甜與糯米的香在口中相會交融,糯軟又有嚼勁,裡麵甚至還放了鬆子仁。
希望新口味孟女士會喜歡吧。
她深吸口氣,將年糕收拾好,“啪嗒”一聲,手機卻調皮地掉進了車座底下。
“哦呦!你這個孩子,明天要開學了你今天跟我說書包壞掉了啦,暑假那麼久你做什麼去啦?現在那麼晚了,商貿城都要關門了。”
“姆媽,關門就去附近文具店隨便買買好啦呀!”
“文具店多貴呀?走!快點,去新南方市場。”
是何桂芳和徐辰。
新南方市場是一個綜合性的小商品批發市場,價格比市場零售價便宜,離常青城大約半小時路程,徐嘉予下意識看了眼手機,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自從上回何桂芳汙蔑她偷竊,一氣之下扔了家裡鑰匙,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六樓了。
鼓噪的心口像有隻窩蟲子在不停地騷動。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她必須抓住時機。
華麗的水晶吊燈蒙了厚厚一層灰,燈光透過水晶的折射在客廳投下斑斕卻又暗沉沉的光影。
角落裡鋼琴厚厚的灰塵上,胡亂堆著各種吃剩的零食包裝袋。
徐嘉予深吸口氣,咬牙忍住想要將那些垃圾扔掉的衝動,凝神在雜亂無章的客廳內來回掃視,看見何桂芳臥室房門大敞的那一瞬,她甚至激動的想哭。
臥室內堆積了各種大小的快遞箱,雙人床還是孟女士睡過的那張,隻是上麵疊了一踏踏的棉被比她還高,遮擋了本就暗沉的光線,徐嘉予打著手機在臥室內來回翻找,房間內晦暗不明。
昔日愛侶的幸福港灣變成了這副模樣,連牆壁上格格們快要看不清的笑臉都是沉鬱的。
忽然腳下一淅淅索索,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邊一閃而過。
“滋啦——”
她的心差點從嘴裡蹦了出來。
可徐嘉予來不及多想,為了拿回孟女士的遺物,她必須加快速度。
衣櫃,沒有。
抽屜,沒有。
床頭櫃,沒有。
她呼吸急促,眼神一遍遍掃過臥室內每個角落,臥室裡的空氣仿佛被黏住,隨著她停下動作,本就寂靜的空間隻剩下她粗重的喘息聲。
額頭上冷汗不停往下掉,她看了眼時間,還剩四十分鐘。
清楚自己沒有失敗的機會,徐嘉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遺物是被何桂芳忌諱的東西,不常用的東西一定會變成壓箱底。
徐嘉予忽然轉過頭,目光落在窗沿下麵的那張已經有些老舊的書桌上,而在書桌下麵赫然堆砌著幾個碩大的硬紙箱。
她不再猶豫,直接衝過去拉開了硬紙箱。
那是一箱子卡帶。
f4,陶喆,周傑倫,she,蕭亞軒,潘瑋柏……
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首首動人的旋律,承載著她成長的歡笑與淚水。
徐嘉予強迫自己從回憶中走出來,索性坐在地下用嘴巴叼著手機,雙手不停地在那箱卡帶中翻找。
當銀白色的物體出現在眼前那刻,她的眼睛好像再也兜不住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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