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甲胄碰撞的金屬聲響,一隊裝備精良的衛兵如潮水般衝入了酒館之內。
領頭的衛兵隊長身形魁梧,滿臉橫肉,此刻正瞪大了銅鈴般的雙眼,對著正在激烈鬥毆的眾人就是一聲如雷貫耳的大喝“都給我住手!”那聲音仿佛要穿透酒館的牆壁,震得人耳鼓生疼。
然而,那些打架打得興起、已然紅了眼的酒客們,此時就像是被惡魔附了體,沉浸在瘋狂的廝打之中無法自拔,對這聲威嚴的警告竟充耳不聞,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歇,依舊揮舞著拳頭,砸向身邊的“敵人”。
衛兵隊長見多識廣,對這種混亂的場麵顯然也是極為有經驗的。見無人理會自己的嗬斥,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峻無比,毫不猶豫地對身後的衛兵們下令道“全都給我摁了。”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於是,眾多衛兵如餓虎撲食般衝向鬥毆的酒客。他們訓練有素,下手毫不留情,也不分誰對誰錯、誰好誰壞,揚起手中那象征著製裁的鐵拳,朝著酒客們的身上、頭上狠狠砸去。一時間,酒館內哀嚎聲四起,那些剛剛還在囂張跋扈、大打出手的酒客們,在衛兵們的鐵腕手段下,三兩下就全都被放倒在地,痛苦地**著,再也無力反抗。
“媽的,大白天的就喝酒鬨事!”衛兵隊長氣得吹胡子瞪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在酒館裡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咒罵著,“淨給老子添亂!知道不知道外麵很熱啊!全都抓進牢裡關起來。”看著滿地狼藉,他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決心要給這些無法無天的家夥一個狠狠的教訓,於是繼續大聲下令道。
隨著這聲令下,衛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如狼似虎地撲向那些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酒客。一個又一個酒客被粗暴地拽起身來,他們或是鼻青臉腫,眼眶淤青得像熊貓,嘴唇破裂淌著血;或是暈頭轉向,腳步踉蹌,眼神迷茫,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混戰中清醒過來;還有些依舊蠻橫暴躁,嘴裡罵罵咧咧,妄圖反抗。不過,此刻還敢如此囂張的,自然少不了又挨一頓衛兵們的“熱情款待”,被揍得嗷嗷直叫,瞬間老實了許多。
這些倒黴的酒客們就像待宰的羔羊,被衛兵押解著,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酒館。一路上,他們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那些原本想進店喝酒的人,見此情景,紛紛打消了念頭,繞道而行。
酒館那昏暗的角落裡,突然傳出一聲帶著幾分急切與委屈的辯解“哎呀,你們彆抓我們啊!我們沒有參與打架啊!”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幾個神秘鬥篷人,此刻他們被衛兵圍在當中,其中一人忍不住高聲呼喊起來。
可那衛兵就像沒聽見似的,絲毫不聽這人的解釋,粗暴地一揮手,不耐煩地吼道“少廢話!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參與,在這裡的都要抓起來!”邊說著,邊伸手去拉扯鬥篷人。
要說這些衛兵為何如此蠻不講理,不放過任何一個人,背後的緣由其實並不複雜。在這座城裡,但凡被抓進牢房的人,要想重獲自由,就得支付一筆不菲的贖金。這筆錢收上來之後,自然會有這些抓人的衛兵一份。有如此誘人的利益在前,他們抓人的積極性高漲,哪怕明知有些人是無辜受牽連的,也全然不顧,一心隻想著多抓幾個,好多撈些油水。此刻,麵對鬥篷人的辯解,他們更是沒有絲毫的心軟,隻想儘快把人都押解到牢裡去。
“你們三個把臉遮得這麼嚴實乾什麼?我看你們就可疑。把兜帽放下來!”衛兵隊長一邊扯著嗓子高喊,一邊大步流星地朝角落裡的鬥篷人走去,眼神裡透著審視與威懾。
鬥篷人們聽聞這話,先是一愣,緊接著相爭性地反抗起來。其中一人忍不住怒罵道“我乾!你們彆太過分了!”可衛兵們哪會理會,一擁而上,雙方瞬間陷入了一陣激烈的拉扯當中。
沒幾個回合,三人的鬥篷就被蠻力扯了下來,露出了各自的麵容。當中有兩人是人族,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那一道道猙獰的疤痕仿佛訴說著往昔的慘烈戰事或是不堪回首的江湖恩怨,看著就讓人心生怯意;另一位是消瘦枯槁的白發老者,身形單薄,眼神卻透著幾分犀利與深沉。最後一名是獸族人,還是兔族的青年,耳朵高高豎起,毛茸茸的,臉上帶著驚慌與憤怒交織的神情。
衛兵隊長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滿臉刀疤的漢子,滿臉篤定地說道“看你這長相,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老實點,跟我們走!”話落,周圍的衛兵紛紛附和,作勢就要把人銬起來。
緊接著,隊長的目光又落到兔族青年身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叫嚷起來“這還有個獸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看你就是奸細,抓起來,抓起來。”周圍的氣氛愈發緊張,其他衛兵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動手。
“你們怎麼可以胡亂冤枉人!”兔族青年漲紅了臉,奮力抗議道,兩隻兔耳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
然而,三人看似憤怒,卻並沒有真的奮起反抗,很快就被衛兵製服並帶走了。畢竟,在他們隱秘的布局裡,被抓住,其實也是計劃的一環,此刻隻需乖乖跟著衛兵走,後續的好戲才得以開場。
不久後,酒館外陽光依舊熾熱,可這熱鬨的小酒館,卻陷入了一片死寂,隻留下一地破碎的酒杯、歪倒的桌椅,見證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騷亂。
那拉提城的牢房,平日裡總是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鮮有人跡往來,陰暗潮濕的過道裡隻有老鼠偶爾跑過發出的細碎聲響。可今日,這般冷清的景象被徹底打破,仿若被一陣洶湧的潮水侵襲,牢房一下子湧入了大量的新“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