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
秦王頷首,“鴻門宴。”
“那殿下也要去?”
秦王思慮了下,“方才康王與我袒露心扉,是想修好兩府的關係。設宴招待,也有可能是好意,若是真弄成了鴻門宴,那可就失了大義,即便他最終登基,根基必定也不會牢固。”
聞言,嶽淩卻又想勸說,諸如宋太宗燭影斧聲留下千古疑案,也並未影響了他即位大統,眼下的勝負才是第一位,曆史都是交由後人評說的。
可轉念一想,秦王終究不是個穿越者,並不能和他想到一處。
嶽淩道:“那殿下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秦王暢快大笑了兩聲,道:“那是自然,孤倒是真怕他回心轉意,不再生事了,否則孤何來名正言順的理由將這隱患除去,如何去祭拜秦王府的將士?”
“古有關公單刀赴宴,他康王府能比東吳大軍不成?便是他帳後當真有刀斧手,孤亦不會怕了他!”
噌的一聲,秦王將腰間寶劍抽了出來,以劍指天,豎起眉毛道:“天下社稷,能者居之,孤自不會放心將百姓交由他手。便是他使上多陰險狡詐的手段,孤亦不會退避分毫!”
秋雨陣陣,此時街上是越下越大,過往行人寥寥。
雨水拍打在二人的鬥笠上,正似是擂鼓一般,助長了秦王的士氣。
倘若此時,有秦王一黨的功臣在,定然會被秦王這段慷慨激昂的陳詞,說得熱血沸騰,而嶽淩當下,依舊鎮定許多,即便他是秦王府的潛邸之臣。
“嶽淩,宴席當日孤與你二人同往。”
“遵命。”
……
“嶽將軍,安。”
紫鵑垂頭與嶽淩行著禮,倒不如清晨時拘束了。
待嶽淩入門後,幫忙解著身上的鬥笠,用絲巾為嶽淩擦著身上還未掉落的水珠。
“啊,紫鵑,我自己來就行了。”
紫鵑搖搖頭道:“我是這房裡的丫鬟,這是我分內的事,嶽將軍不必推辭,來坐這裡吧。”
紫鵑取了一方繡蹾來,扶著嶽淩坐下,而後蹲在地上,脫著嶽淩沾了泥的朝靴。
混雜著汗水和泥土的味道,嶽淩自己坐著都能聞得到,被小丫頭這樣伺候實在讓他心裡過意不去。
“還是放著吧,我自己來。”
不見紫鵑眉頭有皺,隻是淡淡搖著頭,“不必了,嶽將軍在外操勞哪能再做這些事,這雙靴子我就拿去刷了,放爐火上烤烤以後才方便穿。”
“讓雪雁打水來與嶽將軍洗腳吧,我出去了。”
抱著嶽淩的靴子,紫鵑又猶猶豫豫的與嶽淩鞠了一躬,“早上誤會嶽將軍了,嶽將軍的為人我本來知道的,是我錯了。”
嶽淩笑著道:“這都是小事,辛苦你了。”
紫鵑輕點著頭,心下鬆了口氣,便開了門,在屋簷下躲著雨去浣洗間了。
不多時,聽見動靜的雪雁就走了出來。
探頭探腦的看了眼嶽淩,取了房裡燒好的熱水和木桶來,一麵用手試著溫度倒水,一麵嘀嘀咕咕與嶽淩低聲道:“昨天夜裡,姑娘不是讓我去嶽將軍房裡打攪的,是我搞錯了。”
嶽淩揉了揉雪雁的腦袋,安慰道:“不是你的錯,一件小事而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