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輕輕點了點頭。
適時,紫鵑和雪雁一同從外間趕來,一人手中托了兩個錦盤,秦可卿忙上前幫忙接著。
見她融入的這麼快,嶽淩笑道:“好,就先吃飯吧。”
“好耶,吃飯嘍。”
……
入夜,
嶽淩自己脫了衣物,便往榻中躺了。
不多時,門就被人推開,暖閣中秦可卿走了過來,問道:“老爺,可用暖床?”
話說出了,秦可卿心裡便打起了鼓,臉上也似火燒。
按照規矩,房裡丫鬟是肯定要暖床的,她隻盼望著是真的暖床,暖完床就好,不會有其他的事。
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秦可卿即便是百般不願,為了留下來,也不得不問一聲。
而帷帳中,傳來嶽淩淡淡的聲音。
“不必,以後我有召喚你再來房裡。你今日東奔西走,腳上傷了好幾處,就先去房裡好好歇息吧,明日再陪著林妹妹做活。當然,如果你身子不舒服的話,也可以和林妹妹說,她並不是不近人情的。”
秦可卿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看來府上的老爺真是個正人君子了,她又一次賭對了,真是好氣運。
秦可卿隻覺腳上都輕便了些,忙躬身回道:“是,奴婢知曉了。”
出門前,秦可卿又將幾案上嶽淩換下的臟衣物取了,帶到外麵的藤簍裡,待明日清早去洗淨了。
回到暖閣,秦可卿趴在榻上,深深的吸了口氣,暗暗道:“這裡不錯的,就這樣也挺好。爹爹那,總也有鯨卿養老,我一個女子,原本也是抱養去府裡的。”
“不過,為報爹爹的養育之恩,我還是攢些月錢暗中送去吧,畢竟鯨卿他確也要讀書的,不能整日在街上遊蕩了。”
累了一整日的秦可卿,隻覺身上疲憊的很,躺在比秦家臥室中柔軟數倍的床榻中,慢慢就昏睡了過去……
……
揚州府,
巡鹽禦史衙門,林府中堂的書房裡。
林如海展開著京中秦王的回信,來回翻閱了幾遍,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了。
見狀,身旁陪伴侍奉的白姨娘問道:“老爺,可是京裡有什麼事?”
林如海搖了搖頭,“倒沒什麼事。”
“那老爺的眉頭怎皺的這麼緊。”
林如海又抖了抖信紙,道:“隻是殿下這來信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呢?”
“看不懂?”
林如海品了口龍井茶,潤了潤嘴唇,繼續道:“什麼叫我不必憂慮,嶽淩他擢升至同僉樞密院事,宣武將軍,並不會用來做孤臣,埋沒人才。”
“他做不做與我什麼相乾?我有什麼可憂慮的,我隻是給殿下一個諫言。嶽淩他的確有才,可以做出更多的政績。”
白姨娘想了想,道:“或許是因為黛玉在嶽將軍府上的緣故?”
林如海撇了撇嘴,“那又如何?那我也得憂慮玉兒,憂慮他嶽淩做什麼?”
頓了頓,林如海問道:“玉兒可又給來信了?”
白姨娘搖了搖頭,“沒有,似是有一陣子沒給府裡寄過信了。”
林如海皺眉道:“這丫頭,整日在做什麼呢?之前還說了,入京後身體康健了不少,往後月月要送兩封信回來。”
白姨娘又安慰道:“沒有壞消息傳來,那就是好消息。黛玉的身子一直不好,離府入京了反而好了,這不正是好事?也免得老爺擔憂。”
林如海歎了口氣,“也罷,明日我便要再去巡河道捉私鹽犯,還不知幾時回來。待回來時,再一同翻看吧。”
……
皇城,太和殿偏殿,
收到了嶽淩的奏疏,秦王一麵通讀著,一麵在殿上來回的踱著步子。
“竟還會有這種事?真是細思極恐。不過,的確如嶽淩所言,還是不得不防。”
再望向遠處桌案的錦盒,裝滿了嶽淩搜查出來的,大臣與康王府攀交的文書,秦王思量了陣,想到一個好辦法,便打算明日早朝做一場戲。
隨後,又歎息道:“孤真不知,官至兩府,為何還要通蠻。蠻人還能給他什麼好處?”
夏守忠也隨著搖了搖頭,半響後,提醒道:“殿下,入夜了該回去歇息了,不然太子妃又要問罪了。”
秦王頷首,道:“好,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