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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
五日一朝,今日正不是早朝時,嶽淩來到樞密院的班房裡,便先靠在案邊坐了。
說起早朝,其實也不過是看一群文官罵戰,不牽扯自己的利益,便多是高高掛起,但當牽扯上自己了,少有不擼起袖子的。
嶽淩在其中實在是無所適從,各方利益與他都無關,隻有秦王的利益與他有關。
嶽淩也發覺秦王對這些文官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但苦於手頭並沒有太多文臣可供他替換掉這些人,而且外部確實有強敵環伺,不宜變動。待秦王騰出手時,肅清官場,蕩除沉屙,自然是必會去做的一件事。而且以秦王的性格,定然會雷厲風行,痛快的剪除腐肉。
如今自然還是集中注意力,處理好北蠻和女真,這兩個敵人。
嶽淩靠在椅子上,端著茶水,翻閱著近來的文書,不多時便有馮愈進門來,與嶽淩打著招呼,“嶽同僉,今日倒是蠻早的嗎。”
嶽淩笑笑道:“馮同僉也不晚。馮同僉家住的遠了,出門時肯定比我早多了。”
馮愈也釋懷笑笑,“那是自然。朝中這麼多大臣,能有幾個被殿下賜宅子的?絲溲哪羌訃遙罄純刪筒歡嗉恕!?
“再說,便是買,我也買不起靠皇城這麼近的宅子。”
嶽淩也為馮愈斟上茶水,笑問道:“那盧院事和柴副使呢,買不買的起我那宅院?”
聽嶽淩問來,馮愈還真當個正事一樣認真思考了番,而後才徐徐答道:“盧大人差不多,柴大人向來深居簡出的,子嗣也不多,妻妾也不多,就連府裡的下人都不多。每逢災年還會捐出銀兩設粥棚救濟百姓,這樣的大員京城裡可不多見了。”
嶽淩也同樣頷首道:“的確。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自古以來,又能有多少人能做到?”
聽嶽淩引經據典,馮愈更是眼前一亮以為知己,“嶽同僉也喜歡文正公?”
嶽淩吹了吹熱氣,啜了一小口茶,歎氣道:“範公誰能不喜歡?千古賢臣幾人能出其右?文正這個諡號,正是因為有範公才受人追捧。”
馮愈也是歎道:“我是沒機會了,嶽同僉說不定有機會。”
嶽淩擺了擺手,“馮同僉太高看我了,說起來我也就武藝可能高些,彆的差太遠了。”
兩個男人辦公室閒聊,外間有小吏不合時宜的闖了進來。
“馮同僉,嶽同僉,出大事了。殿下傳兩府重臣,六部尚書,都察院禦史,京營節度使等一同去太和殿偏殿覲見,二位正在此列,需立即趕往。”
馮愈問道:“盧大人和柴大人呢?”
小吏忙應,“已經去了。”
馮愈抬手道:“國家重臣全都去了,還有京營的將軍,那定是邊關出事了,嶽同僉,請吧,我們也得速去了。”
嶽淩點點頭,“好。”
……
來到太和殿外,
嶽淩發覺自己是最小的官了,站在隊伍的最外側,儼然似是一個小型朝會。
中書省平章政事東方治見了嶽淩遠遠就走了過來,“嶽將軍?”
嶽淩拱了拱手,“東方先生。”
兩人雖都在宮城內做事,但也許久未曾見過了,不過今日東方治並沒敘舊的心思,而是直接問道:“嶽將軍,你可知道是生了什麼事?”
嶽淩搖搖頭,“之前殿下沒尋我來。”
聞言,東方治歎了口氣,臉色實在難看。
嶽淩問道:“東方先生,你猜到了是什麼事?”
東方治思慮著道:“北蠻那邊即便有事,也不會這麼急。”
嶽淩一驚,“是遼東出了事?”
遼東離京畿更近,遼東一丟,山海關便就完全暴露在敵人麵前。而這一道關隘若是被破,那南下京城便是一馬平川,不過快馬兩日的事。
東方治吸了口氣道:“恐怕八九不離十,馬上也就知曉了。”
適時,戴權推開了宮門,臉上同樣嚴肅。
“諸位股肱之臣,這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