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得多虧了府上的嬤嬤們,她們每日都是要出去的,回來便就在府中議論起來。
林黛玉安慰了幾句,雪雁又將碗筷拾起,可吃了幾口,依舊是味如嚼蠟,還是收起了碗筷,“我吃好了。”
就連雪雁都是這般,眾多姑娘們吃的就更少了。
林黛玉也歎了口氣,道:“罷了,那就都先回去歇著吧。”
適時,房外的倪妮快步跑了進來,通報道:“林姑娘,有你的信。”
“信?”
小姑娘們皆是心喜,林黛玉也是忙起身接了過來,以為是嶽淩送回了信,來與家中告知近況。
結果送進來的信箋,染著金色,倒不像是嶽淩所用。
還未曾拆開,林黛玉問道:“這信是從哪裡送來的?”
倪妮思慮了下,回答道:“好似是一個太監送來的,那便是宮中吧。”
林黛玉疑惑的拆開了信箋,撚開信紙一看,入眼便分辨出了是太子妃的字體。
“見字如麵,近來京城不寧,恐有禍患,黛玉入宮城來,與本宮作伴,更為穩妥……”
原來是太子妃想讓她入宮,如秦王府宮變那日,還是王妃的太子妃去恐斜苣岩話悖絲燙渝蠶肴昧主煊袢牘芑觥?
的確,除非直到京城山窮水儘,宮城也陷落,否則皇宮之中便一直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姑娘,是哪裡的來信?”
秦可卿有些急切的望來,詢問著。
“是宮中的來信,太子妃想讓我去皇城避禍。”
小姑娘們麵麵相覷,府裡本就沒了嶽淩,若是再走了林黛玉,她們更是要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子妃邀請林黛玉入宮,她們可有自知沒這個待遇。
“這……林姑娘打算入宮去嗎?”
眾女皆是憂心忡忡的望來,都隻有一個念頭,可她們也不能阻攔林黛玉的決定,隻是殷切期盼著。
林黛玉環視了這整間屋子,她現在的家,再看了看房裡的姑娘們,而後露出笑容,搖搖頭道:“不去,我在這裡等著嶽大哥回來。”
眾女臉上又洋溢了欣喜的笑容,便也不再悲傷,儘皆操持起府上的事,斂起碗筷,拾掇起來。
林黛玉又笑了笑,返回自己的房間,令秦可卿來研墨,她書寫回信。
秦可卿伶俐的走來房裡,用心為林黛玉研墨,又自覺有些為難的問道:“畢竟是太子妃的好心,林姑娘若是不去,該如何回信呢?”
林黛玉提筆蘸墨,思慮著道:“覆巢之下無完卵,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隻將我心中所念與太子妃說明了,她定然會理解的。”
林黛玉振作了些許精神,筆走龍蛇,書寫道:“今嶽哥哥領駐防京師的重任,便是有來犯之敵,我也以為京城必然無虞。至於府上,如今護院眾多,每日戒備,輕易也不會有事。多謝您的好意……”
……
皇城,東宮,
當太子妃收到了林黛玉的回信,心中並無不喜,隻是微微點著頭,道:“果然如此啊。”
太子妃似是早有預料一般,拾起了一旁桌案上擺放的香茗,抿了口,將目光又放在了堂上跪著的三個小家夥身上。
一旁侍立的宮女道:“林姑娘當真是有情有義之人,在那院中的一夜,便見得她處事極佳,涵養頗深,不愧為侯府嫡出的小姐。嶽將軍當為京城中最為耀眼的人,英雄出少年,不知背負了多大的責任,如今更是步履艱辛。”
“一切都是未知,誰也沒把握輕易言勝,而林姑娘未疑有她,隻在家中守候。當真是才子佳人,情比金堅了。”
太子妃也十分同意這話,輕輕頷首。
她作為太子妃的心情與林黛玉是一樣的,她也堅信她的二郎一定會從遼東得勝歸來,所以隻等在皇城中,並未聽從文臣的建議,攜子南逃。
可她的身份與林黛玉有彆,即便依私情如此,她為了江山社稷,皇室血脈的存續,是不得不做彆的打算。
“你們三個,抬頭看我。”
三個小男孩似是得了令一樣,忙抬頭去望,麵上畏畏縮縮。
太子妃麵生不喜,“我怎麼教你們的?你們作為皇室血脈,任何時候都不得失了儀態,當下行為舉止如此猥瑣,是在丟誰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