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淩在西直門下叫門,守城以待,整夜未曾合眼的忠順親王忙親自去開了城門,將嶽淩迎了進來。
“今日大夥都為你提心吊膽的,總算是回來了。”
見得嶽淩渾身浴血,但似是並未著傷,忠順親王長舒了一口氣。
來到嶽淩馬頭前,又見嶽淩身後還背著一人,正是用錦被裹著。
忠順親王一驚,問道:“你不會將吐吉活捉回來了吧?”
嶽淩無奈的挑了挑眉毛,緩緩下馬,“王爺想什麼呢,我是什麼神仙大能不成,這是榮老國公。”
“什麼?榮老國公沒死呢?”
忠順親王說出了和嶽淩一樣的話。
嶽淩鬆開繩索,便見得賈代善雙目緊閉,已是昏了過去,早沒了之前的精神,嶽淩忙將手指比在其人中處。
歎出口氣,嶽淩道:“雖然微弱了些,但總也算有氣。王爺還請速去傳宮中太醫來此,榮老國公的身子骨極差,若不好好養護,恐怕也沒多少時日了。”
“好,正該如此。”
忠順親王忙按照嶽淩的話去了吩咐,又將嶽淩和賈代善迎到就近的民房中落腳。
嶽淩歸來的消息,迅速遍傳京中,京城其餘八門的守城將軍儘皆來到西直門看望。
房中嶽淩脫了全身盔甲,簡單梳洗了遍,換上常服,坐在炕上用了些茶水,便見得他們一個個的走進門。
見到嶽淩,柳芳興奮道:“大都督果然神勇!從七萬北蠻軍中殺了幾個來回,簡直是當世常山趙子龍啊,以後說評書的都不該說這些老橋段了,該給大都督編故事了。”
“運氣好罷了,北蠻疏忽大意,並沒設防。”
神武將軍馮唐又問道:“聽說大都督將榮老國公從北蠻帳中救了出來,可是真事?”
嶽淩頷首,“就在隔壁,榮老國公身上滿是舊傷,太醫說需要靜養,就不便讓大家打擾了。”
馮唐點了點頭,拱手道:“大都督所向披靡,馮某佩服。”
適時,又有人進門道:“關鍵是,在此一戰之後,北蠻也要整日提心吊膽了。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此戰燒了北蠻輜重大營近半數,斬敵兩倍於我軍夜襲兵力,傷者更是無數。”
眾將臉上也都洋溢起了笑容,他們都知曉這意味著什麼,京城大概率是保下來了。
京城守下來,他們此前的戰功,才有望兌換成真正的功勞。
嶽淩微微點頭,“各位還是先去城牆上吧,不排除北蠻有狗急上牆的可能,一旦來犯,還得依仗各位。”
聽嶽淩用“狗急上牆”這個詞來形容,眾將都不禁一笑,以為很是貼切。
而後又都與嶽淩拱了拱手,儘皆離去。
“賈老將軍留步。”
在眾人之間,嶽淩將賈代化喚了回來。
“老將軍,榮老國公如今就在隔壁房裡歇息,老將軍不去看一看?”
賈代化眉間緊皺,微微頷首,走到一旁房門前,卻沒推開,又退了回來。
長歎了口氣,賈代化道:“哎,我沒臉見他。算了吧,能知道他沒死在北蠻手裡就行,嶽小子,交給你了,待天亮之後,你送他回府吧。”
嶽淩微微頷首,道:“那也隻好如此了。”
而此刻,房中的賈代善已然醒來,早在杜恪口中得知京城裡一切的他,也不禁歎了口氣。
……
清晨,榮國府,
榮國府的大門如常緊閉著,有士兵上前叩了叩門環。
“誰呀?”
門子不耐煩的開了個縫隙,與外麵人道:“榮國府如今不待客了,還請回吧。”
士兵將刀插進了門縫裡,怒聲道:“你瞎嗎?這是來客?”
門子一驚,再開門,便見得馬車上嶽淩攜著幾人,將一老者抬了下來。
老國公戍邊多年,門子並不認識,可卻認得嶽淩,忙與其他人道:“壞了,嶽淩又來找事了,快去人往房裡通知二爺!”
未等多久,賈政便被人簇擁著出了門。
知曉嶽淩如何欺淩寧國府上賈珍、賈蓉的賈政,此時內心也十分忐忑。
“不管他是要糧食還是要銀子,再或者要女眷,隻要彆太過分,都可允了他。如今他在京城中權勢滔天,誰人敢惹?”
賈政緊張的搓了搓手,再邁出門檻,就見嶽淩正與一老者說話。
“老國公你瞧瞧,這就是你府裡的門子,都能狂妄到這個地步。還有這賈家的待客之道,便是誰來了都得在門外等著,這像話嗎?”
賈代善氣得是連連咳嗽,“這群囚攮的孽障,老夫直接打殺了了事,給大都督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