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都找到我了,是不是也找到你媽了?”
他用滿是希望的目光望著時熠。
時熠沉重地搖了搖頭。
“還沒,我們準備先找到您之後再去找她。”
聞言,時程安的身子顫了顫。
妻子被那些人抓走這麼多年,還活著嗎?
想到這兒,他的神色就萬分痛苦。
他暗恨自己的無能。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時熠拍了拍他的後背,出聲安撫。
“爸,媽還活著,我肯定會將她安全地帶回家的,對了,你還記得當時你和媽被綁走後的事情嗎?”
在他看來,當年那些綁走爸媽的人應該道法高深,心思縝密,不是容易對付的。
多了解一點,對後麵的營救才會更有利。
時程安安靜下來,開始回憶。
記憶才恢複,對他來說就恍如昨日才發生過一般,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我和你媽原本是要一起去參加宴會的,卻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來,就發現我和你媽正在一輛陌生的車上,你媽還昏迷著,車上還有另外三個陌生人。”
他描述了一下那三人的長相,和施鬆林講的差不多。
他又接著說,“他們沒有發現我醒了,我就假裝還在昏迷,依稀聽到他們說什麼觀主、邪物、趕緊回去之類的話語,然後有人就問‘那他怎麼處理’,另外一人說直接殺了,但卻被第三人攔住了。
那人說直接殺人會造成因果,對他們修煉一途不利,就說隻要讓我失去以前的記憶,再把我丟進深山之中,山中地勢險要危機重重,蛇蟲鼠蟻和猛獸又很多,我沒了記憶,很容易就會死掉,到時候就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於是,就有兩人過來想把我帶走。
我自然不可能跟著他們走,你媽還在他們手上,我怎麼能走。
我就想著拚一把,我睜開眼睛,將靠近我的那人一把推開,可是”
他滿目自責,“可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一個成天與書泡在一起,隻會做生意的人就算會些拳腳功夫,但比起那種長期練武的人,差的那不是一星半點。
幾乎在他動手的下一秒,他就被他們製服了。
“他們將我打了一頓,然後把我拖進了深山之中。
其中一人用一張黃色的紙在我麵前晃了幾下,然後在我眉心中間不知道抹了什麼東西,我的腦子從那一刻開始就逐漸混沌起來,之後我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等我再次醒來,我就發現我一個人置身在了山林中。
我不知道我是誰,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在那裡。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時程安單手扶額,麵色痛苦。
“我開始漫無目的地遊走著,餓了就摘野果子吃,渴了就喝溪水。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胸口突然劇烈得痛了起來,痛得我起身都困難,在我以為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時候,一條毒蛇爬到了我身邊,它咬了我一口。
神奇的是,在它咬完我之後,我的胸口竟然沒那麼疼了。
當時,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餓得前胸都快貼後背了,便抓起那條蛇生吃了。
吃了後,我胸口僅有的一點痛也沒了。
所以後來,一旦我再次發病,我就找毒蛇來吃。
有時候找不到毒蛇,我就找毒蠍子、毒蜘蛛、毒蜈蚣還有毒草之類的東西吃,吃完我就不痛了。
我不知道山外的世界,也從沒想過要出去,便一直生活在這裡了。”
說到這裡,他又再次難過起來。
這十幾年,他在山裡倒是好好的,卻留下兩個年幼的孩子和老母親獨自承受一切。
還有他的愛人,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那些人有沒有折磨她?
聽著時程安的敘述,沈初瑾眉頭緊鎖。
對方明明說隻消除他的記憶,為什麼又會給他下鑽心咒呢?
想來,應該是當時那個直言要殺了他的那個人暗中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