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若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在鎖鏈的束縛下，神情泰然自若，沒有半分的慌亂與恐懼。
淩霄真人眼中一狠，催動了那金色鎖鏈。
他等著沈桑若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而沈道塵滿目悲愴。
被生剝修為，是何等痛苦！
可幾息的功夫過去，沈桑若臉上的表情依舊雲淡風輕。
她掃過懷疑看向師徒契書的淩霄真人，平靜的聲音透著嘲諷：“淩霄真人莫不是忘了，我因你而提升的所有修為，早便因為那十滴心頭血儘數毀掉了。”
如今與她這身修為有關聯的，也隻有煽風點火訣與落霞琉火訣，可與他淩霄真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淩霄真人教她修煉，她便散去自己一身修為。
沈道塵養她血肉，她便還以心頭血。
她之前便說過，她與他們兩不相欠。
沈桑若此刻的神情，讓他們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她因心頭血散儘修為時，也是這般清醒中透著決絕。
她說她獻出心頭血與修為是為了報答宗門的教導養育之恩。
他們當時隻覺得那時她的氣話。
如今才猛然反應過來，當時她便已摒棄了所有的留戀，下定了決心。
淩霄真人的神色晦暗不明。
而沈道塵轉過頭，驚訝地看向淩霄真人，“淩霄，自那次桑若散儘修為後，你便再沒有在修煉上指導過她？”
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三年的時間，期間沈桑若的修為竟無絲毫來自於淩霄真人的指導。
在如此長的時間內對她不管不問，如何還能算得上她的師尊？
沈道塵的目光複雜，他對淩霄真人此舉必然是不滿的。
“她自作主張修煉了旁的功法，她的心思本就不在本尊門下，本尊為何還要教導於她？”淩霄真人不會允許座下有三心二意之人。
他麵容清冷，無半分被揭穿的窘迫，反而認為理所當然。
聽完，沈桑若又是一聲輕笑。
他怕是忘了，在她失去修為前，他便已有一年多的時間未過問過她的修煉情況。
甚至是在她因心頭血失去修為的時候，才知道她剛突破。
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能麵不改色地說出，沈桑若當真有些佩服他了。
淩霄真人收斂視線，手中掐訣，漆黑的眼中倒映著浮動的師徒契書，停頓片刻後，一錘定音道：“解。”
師徒契書應聲而散。
沈桑若與他多年的師徒關係解除，從此沈桑若再不是他淩霄真人座下的弟子。
猶如巨石落地，沈桑若似是輕鬆，又更似解脫。
如此神情，淩霄真人不由得皺眉，而後不可置信般冷笑。
她就這般期盼與他解除師徒關係？
修真界中多少人求而不得，想做他門下的弟子，當真是不知好歹。
他便要看看，修真界中還有何人敢與他作對，收下沈桑若這個他不要的徒弟亦或是給她功法傳承的那個野師尊是何等貨色。
終有一日她會明白，她這樣不堪的人，不論在何處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也隻有震鱗峰一直包容她。
他等著她後悔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