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撐著自己。
“對比你姐姐,你真的很讓我失望。”董之瀾上下掃視了她一眼,看著她此刻的氣色病懨懨,又蹙了眉心,語調平淡又帶著斥責,“你跟你的爸爸一樣,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生病,總是在關鍵的時候錯過很重要的東西,陳婉貞真的很會教育你們。”
“是...”孟鶯沒有血色的唇顫著,泛紅的眼底帶著濃重的嘲諷,“媽媽說的很對,我沒有管控好我自己的身體,讓這具身體生病了,是我不對?”
董之瀾倒是點頭了,“你自己知道就好。”
孟鶯喉嚨堵窒,“這就是你想聽的話嗎?我說了,你滿意了嗎?”
董之瀾就站在距離她床側兩米開外的距離,即使上午清晨時分,她已經妝容精致,高盤發。因為孟鶯發燒昏睡了幾日,窗簾緊閉,室內的光線暗淡,隻有董之瀾脖頸上大溪地珍珠淡淡的冷光澤。深綠色的旗袍帶著森冷無情的感覺,她雙手環保胸前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
但是她此刻並不像是母親的角色,更像是教導主任,沉聲喊著她的名字,“孟鶯!”
董之瀾離開了臥室。
孟鶯整個人重重的躺在床上,眼角沁出來一滴淚水,平靜的沒入了如墨色的長發中,她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擋住了她不堪哭泣的情緒。
她無數次被踐踏情緒,無數次自愈平靜,無數次生起波瀾,無數次在自嘲冰冷中麻木。
不被愛,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雙生女,而孟鴛出生就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被當做公主一樣嬌養著。
而她從出生,就當做附屬品,丟棄在鄉下。
她不是嬌花,她是野山薔薇。
可以攀附在牆壁上,縫隙上,泥土中生根,倔強生長,經曆過狂風暴雨的滋養,無懼冰寒酷暑。紮根就生長,秋風蕭瑟垂落花枝,寒冬料峭花苞慢慢枯萎,又到了春意時分依舊會綻放的燦爛。
風乍起。
吹著露台上恣意生長的野薔薇搖曳,攀附在窗台的薔薇敲打著窗玻璃。
孟鶯努力的撐起身體,一步步,虛軟的走到窗台。
骨節秀氣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抓著深紫色的窗簾,拉開,大片光亮透進了臥室,帶著新鮮的空氣跟生機一瞬間注入。
孟鶯抬手,女人細嫩白皙的手指,拖住了一朵山薔薇粉色的花苞,清晨中盛開,花蕊是淡淡的黃色,隱約帶著未蒸發的水汽,馥鬱的花香濃烈,她隻能嗅到一絲。
風吹起,攀附在露台牆壁上的野山薔薇大片的搖曳,從遠處看,露台仿佛是隱秘在粉色花海中。
淡淡的花苞隨著風碰觸著孟鶯的手指,仿佛迎風親吻。
她低頭看著綻放的花苞。
一隻白色的蝴蝶飛了過來,恰好的落在手中的花苞上,那一瞬間,孟鶯屏住了呼吸。
她靜靜的看著。
看著蝴蝶震動翅膀,在粉色的花苞上停留之後,飛入了遙遠的天際。
湛藍色的天空,初升的太陽冉冉。
孟鶯雙手撐在窗台,閉上眼睛,風吹散了她的長發,自由的墨色長發翩飛,有幾縷散落在白月般盈潤的臉頰上。
此刻她精神好了很多,覺得自己的燒好像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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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筱三天聯係不上她,直接騎著電驢來到了綠茵湖。
開門的是福媽,笑著,“沈小姐來了,是來找二小姐的嗎?”
沈筱快速的換上鞋,然後從背包裡麵拿出一盒桃酥,“腰果桃酥,我媽媽早上做的,我正好帶過來兩盒,送給福媽你吃,我還有一盒帶上去給孟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