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
林北原本還問過林寅,自己是不是林鬆的兒子。
可見麵之後,他看著林鬆那張有著儒雅氣質的臉,就知道不是。
隻是叔父二字,林北看著那張說是自己兒子都可以的臉,有些叫不出口。
林鬆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淡然說道:“修仙者歲不在顏,耄耋老者向少年叩首喚其父親也不是沒有。”
“執著於顏,修仙者早就亂了。”
林北想了想也是,但他還是叫不出來。
不曾謀麵,見麵就喊叔父,他還是做不到。
林鬆也不勉強,他抬手示意林北坐下。
手指輕叩水碗,他淡笑道:“你離家七十年,一時間難以接受也能理解。”
“喊我鬆先生便好。”
林鬆抬眼掃過這雅致小廳,懷念道:“當年你母親到來上京,我與你父親便是在此處與其遇見。”
“想必你知道你母親的身份,她是巫族之人,而人族雖不曾言禁止與巫族通婚,但終究不是一件值得傳頌之事。”
“你父親便是因為如此,才沒有正式娶你的母親。”
林鬆搖頭說道:“你母親是看清楚這一點,便帶著你離去。”
林北聽著他講述關於母親的事情,腦海裡出現幼年母親形象。
巫族不同人族,所追求的是一人一世一雙人。
而世家常要聯姻,最為著名的便是南宮家,與各大勢力聯姻鞏固地位。
林家雖然沒南宮家那般誇張,卻也免不了這些事情。
林北卻沒有被林鬆三言兩語打發了,他看了眼林鬆的那個碗,盯著林鬆眼睛問道:“是嗎?我記得不止是這樣,甲宗的人呢?”
林鬆此來便是為林北解惑,對甲宗之事也毫不意外,平靜說道:“甲宗的事情,我已經給出交代。”
林北氣笑了,“交代就是一個宗門的覆滅?你是說甲宗無緣無故看我不爽,還是我麵目可憎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腳?”
他的語氣生硬,且咄咄逼人。
孫無延已經緊張到吞咽,在林家從未有人會這樣對林鬆講話。
就連家主對林鬆,也都是客客氣氣。
可林北不管那麼多,他被甲宗針對了幾次。
黑風寨、會稽山、飛舟。
他不知道,福地中甲宗本來要對他動手的,可惜沒找到林北不說,還被林鬆摘了門派信物給林北當禮物了。
甲宗一路上不斷地針對,背後的那個人更是鍥而不舍。
林北不相信林鬆不知道。
林鬆手指停在水碗上,對林北的質問,他沉吟道:“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沒有益處。”
孫無延緊繃的身體鬆了口氣。
要是自己聽到林家內部爭鬥的事情,恐怕自己這個三管家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事。
他心中暗暗感激,“還是鬆爺識大體,這種事情給林北那個莽夫知道有什麼用?”
他這般想著,就聽到林鬆說道;“不過你如今回歸林家,若一無所知,在家族中也會調查,反倒不妙。”
孫無延的心提到嗓子眼,祈禱著林鬆彆說了。
可惜林鬆不會在意他一個三管家,淡淡說道:“你父親的子嗣不止一個,加你在內有九人。”
“最受重視的,是林曦,而他的母親,則是大夫人。”
林鬆手指移開水碗,看著林北說道:“甲宗是她與林業聯合的棋子。”
孫無延身體一軟,一屁股摔倒。
萬念俱灰,完了,他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還知道得很清楚。
大夫人,冀州林家主林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