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虛影轟然落地,泥土雨水四濺。
虛影緩緩消散,隻留下地麵一個巨大的深坑,以及坑裡白色衣袍沾滿泥濘,口鼻中不斷溢出鮮血的少女。
玄巢低頭望向自己的傷勢。
先前那女子破開火焰時劍氣肆虐,宛若絲絲縷縷的絲線忽然炸開,在他身體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看著像一道道蛛網。
玄巢嗤笑一聲,妖族的自愈能力極強,不過是多吃幾個人的事,至於斷手,等著徹底啃食了此處土地的泥塑金身,自然也會痊愈。
不過痊愈不痊愈的也無關緊要,當他名正言順的成為此處的土地,自然也要塑造金身,肉身殘缺與否,又有何意義?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襲來。
玄巢背脊發涼,微微側身,一柄宛若雪白瓷器的袖珍飛劍,從背脊刺穿他的胸膛,飛向遠處坑中的少女。
在後者頭頂打旋。
劍修的本命飛劍!
玄巢咳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劇烈喘息,幸好讓他應對及時,側過了身子,才讓那飛劍擦著心臟穿了過去,不然就要被那柄小巧的飛劍刺穿心臟而亡了。
玄巢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凶狠。
“不愧是山上四大難纏鬼之一的劍修,差點你沒死,老子先死了。”
玄巢手裡托著寶光流轉的圓盤,一步步走向大坑的邊緣,他站在大坑邊緣,俯視著奄奄一息的少女,扭動脖子,然後身軀都在蠕動著。
他被陳對斬斷的手臂,蠕動著長出白色的長毛,變成一隻少了半截的老鼠的前肢。
“本想著把你囚禁起來,事後找擅長符籙一道的道友,奪了你這飛劍,不過你心思深沉,不知道還有多少狡詐手段,我隻能舍了這份機緣不要了。”
玄巢抬起自己變回原形的半截前爪,繼續道“中五境的肉身,足以媲美土地的泥塑金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害我道行大損,吃了你這副身體,自然能找補回來。”
老鼠精忽然吱吱吱呲牙,咬牙切齒道。
“你們這些譜牒仙師,好好在山上修你們的道不好嗎?為何要多管閒事?就因為我不是人?你們人餓了要吃飯,我餓了就要吃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們竟然不讓彆人吃飯,簡直罪大惡極!”
少女聞言嘴角勾起,滿眼的戲謔,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話,嘴唇微動。
“你也配跟我講道理?”
無聲,卻說得很慢,所以,玄巢瞧得真切。
玄巢眼露凶光,揚起手中的青銅圓盤,手中青銅圓盤寶光大振,衝天而起。
化作氣勢更甚剛才的巨大虛影,被玄巢托舉於頭頂,狠狠砸向坑中少女。
少女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巨力並未傳來,少女歎息一聲,看來是書院的夫子們出手了,這意味,就她而言,這次算是遊曆的考核結束了。
“嘭!”
一聲沉悶的響聲,在陳對耳畔響起。
陳對睜開眼睛,隻見她耳邊靜靜躺著一個青銅圓盤。
而在坑的邊緣,高處,那道鼠首人身的身影,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
“這……怎麼可能?”
下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各處,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
他低頭望去,全身上下所有的關節處,齊齊出現一道道血紅色的細線。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剛從他口中傳出,卻又戛然而止,脖頸處一道細線的產生,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眼神中滿是驚恐,就看見脖頸處鮮血噴灑而出,他試圖抬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試圖阻止鮮血的噴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