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歡歡,寧雨桐二人從屋子裡出來,朝著土地老神仙微微行禮。
二人眼中,土地張立和往日毫無差彆。
可在劉羨陽和陳對眼中,他此時披枷戴鎖。
那普通人眼中,看不見的手銬腳鐐,此時正雷光陣陣,化作一道道雷電長鞭,無時無刻不在抽打著張立的金身,每抽打一下,他的金身都在晃動。
劉羨陽對張立說道“多謝。”
張立苦笑一聲,此事是因為他無能導致的,如此做不過是讓自己心安些。
劉羨陽望了望,在這裡居住了一月,看著樹葉由綠變黃的小院,沒再停留,離開了這座小鎮。
鎮子入口處,那兩道徘徊了一個月,沒有進入小鎮的身影,終於朝他迎麵走來,與他擦肩而過。
那兩道身影,一黑一白。
劉羨陽身子微微顫抖,就要轉身。
一隻手掌卻已經輕輕按住了他的肩頭。
劉羨陽站在那裡,雙肩顫抖,低下了腦袋,連回頭的勇氣也沒了。
劉羨陽,陳對和張立三人,心知肚明,小鎮百姓,是那副看似活著,實則在修道之人眼中,哪怕是下五境修士,也能一眼看出,他們早已是行屍走肉。
山上術法,能讓活人變死人,讓死人如活人一般活著,可是,那終究是死人。
他又能攔住多久?
山上有術法能讓死人變活人嗎?或許有,可土地張立不會,陳對不會,劉羨陽也不會。
劉羨陽陳對身後的兩女,則絲毫沒有察覺,也不知道高大少年到底是怎麼了。
待到劉羨陽收斂情緒,張立拜謝完兩位仙師之後,腳步沉重地走向遠處一隊人馬。
等待他的或許是打碎金身,魂飛魄散。可他毫無怨言。
遠處,那一隊人馬,士兵個個身披甲胄手拿長槍,最前麵的馬車內,有人掀起簾子的一角,與一行四人的方向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緩緩放下了簾子。
山上修道不知寒暑,山下月餘物是人非。
隊伍中一輛馬車朝他們這邊駛而來。
車夫是一名年輕的宦官。
宦官跳下馬車,對眾人行禮。
“我家大人瞧見諸位仙師有傷在身,恐行程多有不便,讓奴才給諸位仙師送來車駕,隻是小的還要去大人身前伺候,煩勞諸位自己駕車。”
劉羨陽連忙出聲“你家大人是?”
忽然,他停下身形,又朝他們彎著腰道“哦,我家大人還讓小的轉達一句話,預祝諸位書院弟子考核順利。”
……
付歡歡抱著一個壇子坐在車廂內,對麵坐著一個掀起簾子望著窗外發呆的女子。
那女子名叫寧雨桐,本該在年底,與自己的兄長喜結連理。
可如今,卻物是人非。
他們十一人離開青罡宗,跋山涉水,遠去萬裡,參加婆娑洲的武林大會。
途中九人慘死,兄長更是為救自己,死在自己懷裡。
作為僥幸活下來的兩人,她也斷了一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