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城，城西集市口人流熙熙攘攘，靠著東巷口灰磚牆壁，擺了一排算命看相的攤子。
李半仙幌子比彆人大一倍，十算九不準的名聲在外，沒有生意上門，和幾個同行支著脖子聊天，上次當著麵說彆人混飯吃，沒前途，居然沒有挨揍，還能聊到一起去。
陳景服氣李半仙的交際能力，但走近那麼一聽，才知道是話題選得好。
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眉飛色舞的爭辯：“要說潤，還得是東街李寡…………”
旁邊一個戴皮帽的瘦小老頭，抬頭看到陳景走到近前，對聽得入神的李半仙使了個眼色：“李半仙，你徒弟來了！”
掛著測字幌子的小老頭也不繼續聊葷話，賊兮兮笑道：“你個黑心肝，用一本墊桌角的無字書，騙了彆人三錠雪花銀，估計醒了來找你退錢。”
李半仙悻悻收回脖子，毫不客氣的駁斥同行：“放屁，老子教的是真東西，悟不出來是他天資不夠。”
小老頭絲毫不落架勢：“詐錢的還會用墨魚汁寫借條，你連墨魚汁都舍不得用？能悟出個蛋？”
朱魁的愚蠢行為，落入彆人眼中就是個被詐騙的愣頭青，而且無字書也是真的沒有字。
但域外天魔超出無相界土著的認知，沒有字，不代表悟不出東西。
李半仙懶得和同行爭論，轉過頭對陳景問道：“看相術你修成了？”
陳景點了點頭：“已經撰寫出無相秘籍，相術不算多麼精深，但至少脫離入門的水準，所以特來求教師父後續功法。”
李半仙瞥了一眼陳景眉心，頓了頓道：“不忙！還是先考考你，但禁止用你的第三隻眼。”
陳景眉心有一道金色暗紋，激活就能連接相術係統，但暗紋與主神彈出的光幕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會被土著看見，不過李半仙似乎是個例外。
陳景手指輕輕一點眉心，無相暗紋瞬間隱去，回道：“請師父隨意考較。”
“…………”
“既然你學會看相術，那麼就先給以前的你批一次相。”李半仙撚須思索片刻開口道。
相，朱魁的相，陳景回憶剛降臨無相界，在銅鏡中見到的空虛公子，將相引用入無相秘籍身、氣、神三篇，頓了頓開口道：“身弱，才高，誌大，運薄，骨傲，量小。”
李半仙不置可否，繼續詢問：“我曾評價你為無相之人，什麼是有相？什麼是無相？”
陳景閉目沉思片刻，整理好語序後才緩緩回道：“相，以貌取人之道。觀人微末特征，窺探其人所具備各類特質，或身強體壯，或百病纏身，或家庭和睦，或同室操戈，或慈悲，或暴虐，或傲慢，或謙卑…………。”
“一個人必然具備的各類特質，若特質並不相衝突，反而相輔相成，那麼便算是一個有相之人。”
“具備書香門第，延年多壽，才高八鬥，擅鑽營等多項特質，道一聲公卿之相，十有九中。”
“具備貧寒之家，精明、善鑽營，堅毅，貪財，小氣等特質，適宜經商卻又無格局觀，勉強算是小富之相。”
“具備先天不足，百病纏身，家境貧寒，父母多子等特質，也算是有相之人，卻並非吉相，而是早夭易折的凶相。”
“一個人具備的各類特質，自相衝突，如有箭而無弓，如瞎子遊金山，那麼便是一個無相之人。”
“如弟子這般身弱才高難多壽，誌高運薄如踏雲，骨傲量小多磨難，大浪淘沙不見金，得到越多失去越多的人，便是無相之人最好範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