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寧山脈,大淳穀。
任寧正看著不久前韋君謙發來的消息。
“將軍,”旁邊的雷二很是好奇,“韋將軍說的報紙是什麼?”
“一種閱讀文書,主要寫的是雲垂內外最近發生的事。用得好的話,能引導百姓和團結民眾。”
任寧給他說了說詳細的情況。
“原來如此。”雷二了然。
這些年,他一直跟著任寧四處奔走。
見多了一些百姓特彆是星紀城民眾的生活狀況,大部人喝飽喝足載歌載舞消遙度日,渾然不知道隔壁幾個郡縣民不聊生的情況。
就算偶爾聽路過的商隊說起,他們也隻是樂嗬嗬當個故事聽,完全不放在心裡,更沒什麼同理之心。
“是該讓他們知道其他地方在發生些什麼。要不是很多人默默地賣著命。他們還真以為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裡。”
任寧點頭,又向下翻了翻,卻沒找到自己想看的消息。
雷二嗬嗬地擠眉弄眼。
他知道任寧在找什麼。
“老任,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盈盼現在在鐵桶一般的廣信郡,絕對母子平安。你就放心吧。”
“最好不過了。”任寧笑著點頭。
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韋君謙發來的消息中大讚報紙的質量,由此可見盈盼在廣信應該過得不錯。
既然韋君謙知道了,任寧也沒打算隱瞞。
他便回了消息,介紹當初辦報的意願以及未來這份報紙的發展論調和方向。
其他的任寧什麼都沒說。
既沒要求軍團提供素材或文章,也沒讓韋君謙或者其他人幫忙隱瞞主辦方的情況。
既然韋君謙看好這樣的媒介。任寧相信自己即便不說,他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更好發揮這報紙的作用。
發完消息,兩人又匆匆上了南邊的山頂。
望遠鏡裡,南邊的大海已經戰火連天。
轟轟轟!
雲垂的東海壁壘正和倭寇的戰將級激烈的對攻著。
確切地說東海壁壘一直在追,而倭寇的戰將級則在狼狽後退。
“靠啊。”雷二一聲怪叫,“倭寇這是派了多少船隻出來?”
海麵上,除了西邊外幾乎都是倭寇大大小小的戰船。
幸好的是倭寇船雖然多,但絕大部分都是普通小船。
戰將、戰營和戰隊分彆是水師戰船的等級。
眼前的小船甚至連戰隊級都算不上,船小到更是連固定弩車都沒有。
而上麵的倭寇小兵們手裡拿的都是些普通弓箭或火箭,偶而有一兩架手弩。
這樣的武器就算劃到東海壁壘的戰船下,隨便他們怎麼射也根本無法對高大的戰船形成那怕一絲傷害。
“糟糕!”雷二又是一聲怪叫。
他看得清楚,這些小船上的倭寇將士除了向上拋射的弓箭、火箭、繩索長矛外還帶著手斧、鑿子和起子等等破壞性工具。
剛靠近雲垂的戰船或者東海壁壘壓過來,小兵們便撲通撲通地跳進水裡,遊到船邊冬冬冬地或劈或鑿起來。
任寧看了水裡的這些小兵幾眼,隨即移開了目光。
人的地位越高,接觸的東西就越多。
當初在北海關以及鎮南關時,他便拿到過雲垂各級彆戰船的詳儘資料。
比如船長船寬、船壁船底的厚度、吃水深度;再比如船上主力重弩、破弩車的攻擊距離和精度,投石拋石機的威力,以及裝載的將士人數等等……
水裡沒什麼借力的地方,以北海關或鎮南關戰船的船壁厚度,除非讓這些小兵連繼續鑿砍上十天半個月,否則也彆想鑿穿船底。
更何況眼前的這些是東海壁壘的戰船,正宗水師的主力戰艦。無論是質量還是威力都比北海關或鎮南關的戰船要強上不少。
而且它們還在還不斷移動。
因此根本無需擔心船底的螞蟻。
東海壁壘,旗艦。
“護國公號!”
水師主將陸伏海收回目光,默默地念著腳下這艘戰艦的名字。
東海壁壘的創始人,也就是忠勇伯府的祖先曾封護國公。
因此自東海壁壘建立起主將所在的旗艦都被命名為護國公號。
陸伏海有些感概。
儘管現在蕭氏一族已經式微沒落到令人側目,但仍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影響著水師所在的平海郡以及東海壁壘裡的每一位將士。
比如腳下無法更名的旗艦。
再比如越來越壯大的古家商隊。
還比如東邊需要人領兵時,星紀城依然會第一時間想起蕭家。
“蕭正!”
陸伏海歎了口氣。
去年時收到平倭軍的求救信息時,他可謂又喜又憂。
喜的是蕭正要真被倭寇滅了,那忠勇伯府就有可能徹底消失。以後蕭家與東海壁壘的關係就將永遠成為曆史。
憂的是蕭正帶的三萬平倭軍,那是東海壁壘的大半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