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烈如遭雷擊,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地上的四個老者,終於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那正是西門家閉關百年的四位老祖。
他們的修為都在靈神九階巔峰,是西門家的頂梁柱,也是西門烈最大的依仗,是他最大的底牌。
可如今,這四位老祖卻像死狗一樣被人隨意地丟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西門烈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不...這不可能...”西門烈瘋狂搖頭,發冠脫落,頭發披散下來,狀若瘋魔,“我西門家萬年基業怎麼會...”
月光如血,灑在西門府邸殘破的庭院中。
蘇塵音突然躍上殘存的飛簷,聲音響徹戰場:“西門烈,你可知為何我們能瞬間破陣?”
西門烈聞言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惶。
他順著蘇塵音手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蘇塵音指尖輕勾,西門祠堂轟然炸開,露出地下血池。
血池裡麵漂浮著數十具童男童女屍體,最上麵一具小女孩的屍體還睜著空洞的眼睛,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用活人煉陣,天道豈能容你?”蘇塵音冷然道。
“不...這不可能...”
西門烈渾身顫抖,指甲深深摳進青石板縫隙,“這是我們西門家最高機密,你們怎麼可能...”
蘇翊緩步走來,月光為他俊美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
他停在西門烈麵前,墨發間流轉著冰冷的光澤。
“現在,可以談談那個雨夜的事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紀璃兒深吸一口氣,隨即也走到西門烈麵前。
素白的衣裙上沾著點點血跡,像雪地裡綻放的紅梅,襯得她越發清麗脫俗。
噩夢在腦海中閃回——四年前,母親和芸娘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這幾個月來,自己被鎖在暗室的日夜,還有那些冰冷的割腕刀……
所有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而這個噩夢,今夜終於要有個了結。
“父親,”紀璃兒看向西門烈,聲音輕顫,“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袖,“我隻想知道,四年前你對母親下手,母親苦苦哀求你的時候,你可曾有過一絲猶豫?”
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西門烈麵容扭曲,突然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瘋狂。
“那個賤人!”!”西門烈的怒吼在空氣中回蕩,“明明知道霜兒需要純陰之體的心臟才能活命,卻寧願保護你這個野種!”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無形的力量壓製著,“她該死!你們都該死!”
蘇塵音眼中寒光一閃,正要出手,卻被紀璃兒攔住。
此時的紀璃兒仿佛一夜之間褪去了所有怯懦,她的眼中隻剩下決絕的冰冷。
她緩緩抬起手,一朵晶瑩剔透的冰蓮在她的掌心緩緩綻放。
周圍的溫度瞬間驟降,地麵上凝結出一層薄霜。
“這一世恩怨,就此了結。”紀璃兒麵無表情地說道
她將冰蓮輕輕放在西門烈胸前,轉身走向蘇翊,再不看身後那個瞬間被冰封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