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太晚,否則你叔父肯定怪我。”
“嗯,等三年吧。兩年後是鄉試,我若過了鄉試,中了舉人。咱們也算是成了鄉紳人家,不需要找太高的門第。”
金舉人銀進士。
做了進士,隻能外地當官,對本鄉的影響力隔了一層。
如果是舉人,直接能參與本地的治理。尤其是在鄉裡,舉人的話語權很重。
“額,你還年輕,也不用急。”周氏心知,舉人老爺都是文曲星下凡,有那麼好考嗎。卻又不好說重話,打擊侄子的積極性。
嬸侄兩人說話時,外麵一陣動靜,卻是李典史回來了。
周氏上前服侍他脫去官服,隻見到李典史有點愁眉苦臉,問道“你今兒怎麼回這麼早,遇到什麼事了?”
李典史見家裡多個外人,先問了徐福的事,知曉是徐青買的仆人,於是讓他先去廚房生火,隨後對著周氏、徐青道“趙豹今天從鄉下回衙門了。”
周氏生氣道“這家夥買凶試圖打傷青哥兒,還敢回來?你有沒有先給他來五十大板?”
李典史歎了口氣“這家夥是負荊請罪來著。背了一捆荊條,流了好多血,從衙門口膝行到我辦公的捕廳,好多人都看見了。”
“這麼狠。”周氏驚訝道。
“他差點害了青哥兒,我豈能看他賣慘就饒過他,隻是這次連吳知縣都站在他這邊,勸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周氏忍不住道“青哥兒又不是他的侄子,他當然不心疼。我給你說,這次不能饒他。這次要不是青哥兒吉人自有天相,萬一給他們害了,考不成科舉,我們下半輩子還能指望誰?”
李典史“我正是此意,隻是……”
徐青“叔父,可是趙熊回來了?”
李典史“他不但回來了,還打通江寧府的關係。如今調任他當府衙捕頭的文書已經送到縣衙。”
徐青絲毫不驚訝“以趙家的底蘊,趙熊想當府衙的捕頭是早晚的事,隻不過當府衙的捕頭,肯定不如清水縣的捕頭那樣能照看家族。這次他是被咱們逼得沒法,才不得不先到府衙忍耐。”
趙熊此舉是明智之舉,因為一來知縣不待見他,二來直屬上司是仇家。這捕頭位置再香,也是坐立不安的。
不如暫避鋒芒。
因為吳知縣一走,李典史能不能繼續坐穩這個位置還不一定呢。
其實若非趙豹魯莽,趙熊肯定會潛伏爪牙忍受,等一個一擊斃命的機會。
李典史“青哥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徐青輕聲道“縣尊不想節外生枝,即使叔父想追究,咱們也追究不了。叔父,說說他們的賠償吧。”
李典史長歎一口氣“這你也料到了?”
“趙豹負荊請罪是全了咱們的麵子,但沒補上裡子,豈不是把咱們當傻子了。叔父是縣尊的親信,我又是縣尊親自點的案首,他們不補上裡子,縣尊的臉擱哪放?”
“嗯,他們賠了一座四進出的大院子給咱們。”
“這麼重的禮?”周氏先是驚呼,又不好意思看向徐青“青哥兒,嬸娘沒說你不值的意思哈……”
徐青莞爾“一樁麻煩,得了這麼大一套院子,確實很值了。”
李典史又道“我聽說那院子風水不好,那是顧峰老大人的舊宅,三十年來,顧家兩代人早逝,最終絕後,族人為顧家的家產打官司,這宅子正是趙熊從顧家族人手中敲來的。至今沒人住,頗是破敗。”
徐青“那這院子可有鬨鬼的傳聞,或者死過人?”
“沒聽說過,隻一個不好,就是我剛才說的,院子的前兩任主人,都早早去了。”
“叔父,你答應吧,咱們早點搬家。”徐青輕輕道。
跟他一個不足三年壽命的人說早逝,能有什麼意義?
何況他有青銅鏡觀察自身狀態,若是有什麼不祥,也能查出來。
至於絕後,叔父嬸嬸本來暫時就無後。這不是目前需要考慮的事。
而且他有福氣在身,隱隱感覺,這宅子說不定藏著什麼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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