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用看白癡的眼神一樣看牛鵬,根本不回牛鵬的話。
這年頭,山上的劫匪是偷偷摸摸的搶,官府可以光明正大的搶,都是出來混的,跟個最有前途的,它有錯嗎?
同樣是搶銀子,難道這銀子還能分出高貴低賤來?
郭壯極是善解人意,找來布條將牛鵬嘴巴塞住,順便扭歪了對方下巴。
這就是從巡捕房練出的絕活。
兩大護衛暗自豎起大拇指。
隨後,便是打道回府,善後的事。
與此同時,何知府讓衙役在城裡張貼公文,說本府已經識破蓮花教妖孽的陰謀,抓住賊匪頭領若乾……
有個公文貼榜,安撫人心,縱然城裡還有蓮花教的餘孽,知曉官府早有防備,且捉住趙熊等人後,也不敢造次了。
畢竟有趙熊這個地頭蛇,他們才能在城裡鬨起來。
沒趙熊,他們連縣衙都不可能攻下。
隻能瞎胡鬨,損失有生力量。
何知府沒有先回府衙,而是到縣衙。
這裡曾是趙家經營三代人的老巢,如果還有隱患,肯定在縣衙。
因此他來此坐鎮,便是要萬無一失。
到了縣衙後堂,何知府叫來吳知縣、李典史、徐青,身邊是自己的兩大護衛。
來路上,徐青認識了兩位護衛。
他們是師兄弟,大的姓王,小的姓馬。皆是大禪寺的俗家弟子,那大禪寺是當世的禪宗聖地,亦是北直隸的一大豪強,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隻不過當今天子好道,佛門勢力衰減,大禪寺的聲勢不如以前了。
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古今如此。
王護衛和馬護衛等何知府開始談事,主動走到門口,防止外人靠近偷聽。
廳堂裡,隻有何知府四人議事。
說是議事,實際上是分贓。
吳知縣已經了解大概的戰果,麵上是遮不住的喜意。
最大的功勞肯定是何知府的,但他也不差,得了次要的功勞。與此同時,吳知縣也知曉這是徐青送的人情。
“謀逆是天大的案子,來龍去脈都要說清楚明白,此事乾係重大,就由本府親自審問。”何知府定下基調。
徐青很明白,趙熊是不可能落在縣衙手裡的。
甚至趙熊是死是活,交代什麼事,都得何知府來決定。
“吳縣令。”
“下官在。”
“此番你親冒矢石,力挫賊眾,本府自會為你表功。”
“多謝大人。”
“李典史。”
“卑職在。”
“你的功勞,本府看在眼裡,會尋個機會替你脫去賤籍,正好江寧河有個河道巡檢的空缺,如無意外,那就是你的了。”
李典史喜不自禁,連忙叩謝。
其實河道巡檢論在本縣的影響力,不見得比典史強。但有個好處,卡著往來關稅,有自己的衙門,而且是九品官。
而典史是沒有品級的,更無升遷途徑。
做了巡檢,雖然是武官,地位卑賤,遠不及文官,卻從此有了升遷的可能,更重要的是脫去了賤籍。
要想做到這一點,最大的難度不是功勞。
功勞隻是操作事情的借口,屬於次要條件。
真正的核心是戶部、吏部的關鍵位置有人,才能如此操作。
徐青心裡明白,這是何知府給的封口費,亦是示威。能讓你上來,也能讓你下去,更是展示東洲書院雄厚的關係網。
另外,這河道巡檢,亦是趙熊的大舅哥。
趙熊犯了事,對方肯定脫不開乾係。
因此何知府才會說有這麼一個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