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竟然沒有那麼害怕，比起上次好得多。
因為這次來的半個人，他的手裡牽著一隻羊。
這羊就是她屋子前麵拴的母羊，專門給沈雨聲吃奶的。
鬼來殺人，為什麼還要牽一隻羊。
除非，它不是來殺人的鬼。
鬼一步步地靠近，因為他沒有發聲的器官，所以隻是牽著羊沉默地走來。
山木自動把她護在身後，看了看四周，打算再次像上次一樣搞定這個鬼。
沈彆枝雖然有些懷疑它是厲鬼回來了，但還是不太確定。
直到……半個人沒有眼睛，在他們十幾人麵前停了下來，接著不知道乾什麼，似乎在感受每一個人。
最終，它確定了沈彆枝的方向。
他們離得已經很近了，沈彆枝心裡的直覺更加強烈。
這不是來殺人的鬼。
它是厲鬼。
她攔住了就要上前的山木：“它不是來殺人的，先不要動手。”
在她說話的時候，半個人終於走到她麵前，它似乎很高興，半隻手揮舞了一下，就要來拉她的手。
沈彆枝連忙避開了。
“不許碰我。”
不論它是不是厲鬼，它現在渾身是血，實在太臟了。
半個人聽話地停下來，低下了半個頭，似乎有些委屈。
接著，它終於想起了其他事情，把牽著的羊拉到前麵來，又指了指沈彆枝懷裡的嬰兒。
沈彆枝終於確定。
這半個人就是厲鬼，隻有它才會這麼無害，還關心一個嬰兒有沒有飯吃。
沈彆枝放心地把沈雨聲遞了過去，放鬆了自己的雙臂，也不管厲鬼身上的血淋淋了，反正小孩又不會被嚇到。
“他餓了，就交給你了。”
厲鬼熟練地接了過去，然後開始蹲在母羊身邊，讓沈雨聲喂奶。
沈彆枝看了一會，很想知道，它到底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但它又說不了話，也不認字，實在沒有辦法溝通。
算了。
隻要它回來了就好。
沈彆枝轉移視線，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麵對他們詫異懷疑的眼神，卻很淡定：“它和我認識，有的鬼是有人性的，它暫時不會傷害我們。”
其他人雖然不解，但見厲鬼確實沒有殺人的打算，隻是蹲在地上喂孩子，隻能相信了沈彆枝的話。
沈彆枝發現，人群裡又開始安靜下來了。
“繼續說話吧，這次該輪到下一個人了。”
大家紛紛醒來，開始不停地說話。
沈彆枝卻在想，那個無形的鬼，也就是‘意外’鬼到底離開了沒有。
這隻鬼沒有形態，根本看不見，隻能不停地說話來防備它，但一直這樣說話也太麻煩了。
還有旁邊水缸裡的鬼，還不停在水裡掙紮，時不時發出響聲。
沈彆枝又看向已經喂完孩子的厲鬼，它抱著孩子走到她身邊。
沈彆枝想，它也不是完全不能溝通，至少頭還在，能點頭和搖頭。
沈彆枝便問道：“你知道發動‘意外’的鬼還在嗎？”
厲鬼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點頭。
沈彆枝呼出一口氣。
看來還是要繼續說話，經曆了一夜，其他人都已經很疲倦了，她已經看到不止一個人在打盹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人怎麼可能不休息，鬼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話，一個不注意睡著了，就會發生‘意外’。
沈彆枝又指向水缸裡的鬼：“裡麵有另一半身體，你還要不要？”
老是這樣也太辣眼睛了，雖然她不怕，但看著也惡心。
厲鬼卻飛快地搖頭，還後退了半步，似乎對水缸裡的身體很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