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店長就是廚師長,以前專職為法國皇室服務。現在忽然讓他做菜給一位平民享用,介意也是難免的。
麵對卡維,麵對極少出現的食物外帶情況,他嘴上說話雖然不饒人,但在後續服務方麵卻依然做到了最好。
餐廳選用的是仿製於皇室常用的一套鍍金銀餐具,類似蒸煮用的鍋子和平時放置食物的餐盒。為了使用和攜帶上的方便,也為了降低成本,工匠把材質換成了銅質鍍銀,去除了許多原有的裝飾物和不必要的雕刻,看上去簡約自然,也更平易近人。
因為不保證氣密性,所以外帶食物時需要有服務生陪護到家。
當然,4克朗的巨額押金還是由伊格納茨來支付。
......
入夜後的貝辛格大街沒多少光亮,對住在這兒的大多數人來說,夜晚就意味著黑暗,是一天辛苦勞作後的休息時間。他們需要抓緊難得的睡覺機會,保存體力,為第二天的長時間工作做足準備。
何況光亮本就不是免費的,浪費蠟燭也是一件相當奢侈的事情。
一輛馬車自西駛來,伴隨著快節律的馬蹄踢踏聲,車子停在了73號門口。借著車旁的煤油燈,一位年輕人快速走下車,從車廂內接過遞來的餐盒和麵包袋。
“卡維先生,後天的這個時間我會取回這些東西,請務必保證餐具餐盒沒有出現破損。”
“我知道了。”
在冬末初春的時節,隻要保存方法得當,三菜一湯再加滿滿一袋子的法棍麵包足夠讓他吃上兩天飽飯。等這些食物吃完,他應該已經混上了市立總醫院的工作餐,至少不用再擔心吃的問題了。
卡維稍稍展望了接下來的生活,兩手端著餐盒和一大袋麵包上了樓。
回了家他才知道,原來在自己走後,警察們就封掉了自己的家,就和隔壁的302室一樣。想來維特探長一開始就沒打算放自己回來,就算他真是無辜的,對方也想多留他一會兒。
要不是正巧遇到伊格納茨,他恐怕會在警局住上好幾天。現在連維特都決定不再找麻煩,事情基本和自己無關,卡維也不需要再顧慮這些了。
他腦海裡又鑽出了那個叫“米克”的黑衣人,忍不住腹誹了兩句,扯掉封條,開門進了屋。
進屋後,卡維把房間稍稍整理了一遍,收好散落在地上的畫稿和衣服,再把床鋪折騰乾淨。然後在窗邊挪了個空位出來,把餐盒放在那裡,儘量靠不斷吹進窗的冷風保持低溫。
在沒有冰箱的年代,食物做好後立刻加蓋,就能起到隔絕空氣細菌的作用。而內部的空氣也會因為蒸汽持續的高溫,做到相對無菌。
反正等吃的時候再動總是沒錯的。
自從穿越來這兒,卡維的腦子一直都在高強度運轉,沒有好好停下來休息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空閒,他需要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將來。
十九世紀的醫療非常混亂。
這種混亂說的不隻是醫療本身,還在於其匹配的醫療係統也格外混亂。
其實“混亂”這個詞用在這兒不太恰當,因為壓根就沒有一個完整的係統去支撐醫療發展。
卡維是現代人,雖然學了半輩子醫,可對一百多年前的醫療沒多少了解。原主人的記憶裡除了繪畫和園藝工作外,也沒留下什麼和醫療相關的東西。直到剛才遇到遇到了伊格納茨,他才多少清楚了一些細節。
整個醫療係統所占的職業大致上可以分為內、外、藥和護士。
其中內科醫生地位最高,要求也高,人數自然也最少。
內科醫生需要經過正統醫學院的深造,起碼要有本科學曆。而在venn市立總醫院裡,內科醫生往往都是碩士畢業生,且都經過至少一年的臨床工作和訓練。
相比起來,外科的地位就要低上一大截,而外科手術也沒算在正統醫療服務內,而是偏向於一種大眾的娛樂觀賞項目。
外科手術脫胎於理發師,本身操作粗野,收費低廉,需要靠在劇院演出來賺取出場費。
這種設置在現代人看來很離譜,但在當時其實也有一定的優點。因為比起直接鋸掉一條腿,使用物理麻醉讓人昏迷然後再鋸掉一條腿,顯然更能吸引觀眾的眼球。
要是再同時配上精心設計的解說詞,還能增加不少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