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維也納都在期盼這台露天手術的時候,卡維和他的實驗小團隊卻對一個剛從拉斯洛鑄造廠出品的機器產生了濃厚興趣。確切點來說是應該是除了卡維之外的其他人,卡維的興趣是裝的。
畢竟這玩意兒從他剛學醫開始就一直陪在他身邊,已經過去了整整40多年。
“這東西可真有意思。”【1】
薩瓦林捏著橡膠做的皮球,感受著自己左上臂一圈袖帶產生的壓力,一掃前些日子實驗的陰霾,興奮地喊道:“快看快看,現在升到160了!
”
“能聽到聲音麼?”科赫就坐在他身邊,也是一臉好奇。
“.嗯,還能聽到一些。”薩瓦林戴著聽診器,又在皮球上捏了幾下,“來了來了,馬上到180了,聲音立刻就會消失!”
“真的消失了???”
“消失了,所有的血管搏動聲音全沒了!”薩瓦林非常激動,“這袖帶就像一隻大手,把我整條手臂的血管全捏得閉合了。”
“給我也試試!”
“彆急啊,按照使用說明上寫的我還得把它慢慢鬆開。”薩瓦林找到了皮球上的泄氣閥門,視線又找準了汞柱的刻度線,繼續說道,“一邊鬆開還得一邊看刻度線,然後聽著聽診器裡的聲音.”
“要放多少?”
“不知道。”薩瓦林又看了看說明書上的描述,“隻說是到了自己的血壓值,耳朵裡就能聽到聲音,汞柱也會上下抖動。”
“好神奇啊,這可比之前用的金屬血壓支架簡單多了。”【】
“噓”
薩瓦林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眼睛和耳朵上,生怕錯過這曆史性的一刻。
汞柱最上方的液平隨著袖帶中的氣體的流失緩慢下落,薩瓦林左上肢外圈的壓力也在慢慢減弱。沒人知道肱動脈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恢複搏動,也沒人知道聽診器裡的聲音能否匹配。
一切的未知都在一聲清脆的動脈血管衝擊音下煙消雲散。
“來了來了!
”薩瓦林格外興奮,“汞柱也在動,果然在動,這就是血管中的壓力變化,冬、冬、冬”
這種搏動感一直持續到了一個較低水平位置,這才消失在了他的耳邊。除了卡維之外,薩瓦林成了第一位嘗試使用這款血壓計的人,也成功記錄下了自己的血壓數值。
“不錯不錯,非常有意思。”解開袖帶後他還有些意猶未儘,“在壓力拔高到180的時候,就仿佛置身在了黑夜之中,直到血管撐開束縛的那一刻才讓人有了種撞開寂靜黑夜的感覺。”
“給我也試試。”
薩瓦林摘下聽診器,把整台機器推到了科赫麵前:“雖然構造和原理都很簡單,但操作起來還是需要一點點小技巧。尤其要注意放氣的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嗯,了解!”
科赫也是一學就會,照葫蘆畫瓢,很快也得到了一次非常體驗:“不錯不錯,感覺在出現聲音的那一刻,自己都能察覺到血管裡的衝擊感。”
“第一次好像確實會有感覺。”薩瓦林點點頭,“要不我再試試.”
“哎?現在不應該輪到我了麼?”馬蒂克站在一旁早按耐不住了,“說好一人一次的。”
“好吧好吧,等你玩過了我得再試試。”
血壓計在三人手裡轉了好幾個來回,等卡維從院長辦公室回來後才告一段落:“我們申請擴建的實驗室批下來了,院長答應三樓的半個樓麵都歸我管。”
“好厲害!”
“太好了,這樣就能分出新的動物飼養室,不用擠在一起了!”
“到時候不僅僅會有田鼠,還得有狗、兔子、羊”
實驗室的分配在卡維的預料之中。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卡維就弄出了好幾種新型藥物,雖然還沒有得到外界的一致認可,卡維的論文也沒有發表,但藥物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至少在病人身上起到了非常不錯的作用,也沒有找到太多瑕疵。
其中兩款已經申請到了國家專利,亞甲基藍卡維也有一半專利,腎上腺提取液的效果更是驚人,專利隻是時間問題。這樣一位高產的實驗團隊,值得分配給一間更高級的實驗室。
三人圍在實驗台周圍,還在討論接下去的實驗項目,卡維這才注意到他們竟然玩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的血壓計:“你們怎麼還在玩?”
“這東西太好玩啊。”
“比起醫院裡用的那種簡單太多。”科赫戴上聽診器,又來了一次,“等投產後,我們說不定就買不起了,自然得現在多玩玩。”
“怎麼會買不起,我定價隻有0克朗。”卡維放下了實驗室轉移手續,說道。
“才0?”
“這可是全世界第一款任何人都能操作都能學會的血壓計,比起以前用的那個老古董可簡單太多了!”
出身資產階級家庭的馬蒂克實在不懂卡維為什麼要這麼做:“按照市場規律,這種劃時代的作品怎麼也得賣300,不!00克朗一台。這樣才能體現出它應有的價值,也能讓人注意到研究者付出的心血。”
“可它成本價才0克朗,我已經賣得很貴了。”卡維說道。
“你真是缺乏商業頭腦!
”
卡維肯定沒他說得那麼不堪,隻是覺得血壓計的原理不難理解,等成品進入市場後早晚會出現彷製品,沒有必要把價格定太高。其實以它存在的使命,卡維也不可能把價格定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