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惡劣的環境中,得學會示弱。
勁風吹來時,她就得學會順勢而為。逆勢而為,弱草必定會被攔腰折斷。
秦臻是個虛偽好麵子的人,他自認為是爹、是救世主。在這種人跟前,她必須得學會假意低頭,把自己的柔軟在無形中化作刺向敵人的鋼刀。
通過秦臻當時的反應,沈子菱大概可以推測出秦臻和顧眉當下的狀態。他們兩人的關係,應該到了一種非常糟糕的地步,否則秦臻這個男主角不會這麼瘋。
但他們之間畢竟有利益牽扯,某一方隻能暫時隱忍著,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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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沈子菱下班回家,六嬸去外麵買菜回來,麵紅耳赤,氣衝衝的。
沈子菱從她手裡取過菜,幫她提到廚房去,問:“你這是怎麼了?氣鼓鼓的,和院兒裡哪個老太太吵架了?”
六嬸把有些話她聽了不開心,把心裡的憤怒壓製下去,搖頭說:“沒事兒。”
沈子菱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晚飯後她去大院裡散步消食兒。
果然聽見一群老太太紮堆講她的閒話,被她逮了個正著。
唐老太編排沈子菱被抓包,毫無愧疚之心,反倒為了彰顯自己沒有錯,指著她的鼻尖兒,氣勢淩人道:“就算你在,這些話,我也是要說的。子菱啊,不是唐嬸兒背後編排你,我這是講的大實話,為你好!”
為她好?沈子菱望著對方,想仔細聽聽對方到底能掰扯出什麼邏輯。
唐老太說:“子菱。我們都知道,最近老有男人來接你呢。雖然我們都相信你的人品,可人性這玩意兒吧,真不好說。你現在能忍受守活寡,以後能忍受?”
沈子菱好奇:“我怎麼就守活寡了?”
“彆裝了!”
唐老太一拍大腿說:“這誰不知道,文琮那孩子,冷心冷情的,心裡隻有工作。這十天半月不見回來一次,你跟文琮住一起這麼久了,應該早就悄悄結婚了吧?這肚子也不見有動靜啊。你長這麼漂亮,多少男人對你有意思啊,我們都看在眼裡。你這天天守活寡的,現在能忍住,以後能忍得住?”
沈子菱開始捋袖子,準備給她兩個大耳巴子。
她從前不能理解潑婦,但現在對潑婦頗有共鳴。
你不發飆,人家就認為你軟弱好欺負。
她的手高高揚起,就要落下去時,半空中被人擒住了手腕。
沈子菱回頭看過去,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睛。
男人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提著一斤肉,兩斤菜。因為脫去了軍裝,穿著打扮也很休閒,方才他從遠方走過來時,大家都沒認出來。
畢竟當下的秦文琮和平時他們看見的那個,差距太大了。
平時秦文琮匆匆回大院兒,哪次不是身上還穿著嚴肅的軍裝,亦或是剛從哪裡開完會,西裝革履。
如今天這般,淺灰色T恤,單薄淺長褲,手上還提著幾斤菜的賢夫模樣,大家誰都沒見過。
這會定睛看清楚是秦文琮,這反差,給眾人看得一驚。
秦文琮的手從女孩手腕,自然地移到了她的掌心,與之五指緊扣,低聲說:“回家,吃飯,買了肉。”
沈子菱也沒想到秦文琮不僅從國外回來了,還會提著菜從外麵回來。
她和秦文琮牽手離開。
走了沒幾步,秦文琮停下步子,回頭盯著帶頭嚼舌根的唐老太說:“閉嘴,是一種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