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房間,鄭老師拎出來一個箱子,放在沈子菱跟前說:“沈同學,我叫你來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也是莫大的榮幸。”
沈子菱權當聽不懂:“鄭老師,什麼好事?莫非,學校是想在政府褒獎下來之前,先行給我獎勵?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是現金獎勵,還是獎狀證書?”
鄭老師當著沈子菱的麵把箱子打開,裡麵是滿滿當當的嶄新鈔票!另外,又給了她一份兒協議書。
他開門見山說:“這裡隻是定金,如果你同意,並且簽了協議,這箱子裡的錢就歸你了。”
沈子菱的目光沒在那箱錢上多停留一眼。
一箱子能裝幾個錢?如果是以前,這錢對她的誘惑,可能還有一些。可是現在,這錢對她而言太少,都不能引起她內心的半點波動。
沈子菱看了眼這份兒具有法律效益的協議書,看樂了:“鄭老師,你這份兒協議書如果登報,我保證,一定會成為人類曆史上,最不平等的條約!”
上麵的內容倒是簡單明了。
如果沈子菱同意把這次義診的光榮名譽賣給唐婉清,那麼就能拿三十萬。拿錢之後,她一輩子不能與人提這件事。
如果以後唐婉清的事情被人知道,並大肆傳播,不管這事兒是不是從她嘴裡穿出去的,拿她都得為此事負責,並且一百倍賠償。
也就是說,她不僅要為了唐婉清斷送好前程,還要為唐婉清以後的人生負責。
沈子菱笑出聲:“鄭老師,您是不是覺得其實什麼冤大頭?是什麼可以隨意剝削的牛馬?還是說,您壓根不是人類思維,所以才會不理解我們做人的看到這種不平等條約,會產生這樣的抵觸情緒?”
鄭老師聽出來沈子菱是在罵自己。
鄧旻這個高年級的學生都不敢得罪自己,這個沈子菱,居然敢明著諷刺。
還嫌蒼南鎮不夠苦?
鄭老師冷哼了一聲,威脅說:“沈子菱,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裡,隻是定金。事成之後,剩下的錢也會很快到你的賬戶。你覺得這歌條約不公平,那你當然可以拒絕。隻是——”
男人特地停頓了一下,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邊眼鏡框,笑容冷森:“你可要想清楚,拒絕的後果是什麼。你知道,上一個得罪唐家的醫學院女學生,現在如何了麼?”
他特地賣了個關子。
沈子菱一臉疑惑望著他:“怎麼了?”
鄭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像削骨頭的冰刀:
“不到一年就被開除,精神失常,如今在鄉下牛棚裡住著,生了十幾個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你仔細想想,能考上醫學院的女學生,是多優秀。她的家境,難道能比你差?到頭來,不也變成了瘋子,淪為了牛棚裡被萬人踐踏的一條母狗……”
鄭老師在說這個的時候,看沈子菱的目光,宛如餐廳臭水溝裡的廢油,一股惡臭的氣息幾乎撲麵而來。
這種具有反差衝擊力的描述和威脅,讓沈子菱覺得惡心。
原來唐家乾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很多次。
怪不得唐婉清這麼有恃無恐。
沈子菱平直的唇角往上扯:“我倒是願意賣,可唐婉清,她敢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