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
消毒水味與孩子的啼哭聲交織彌漫。
沈子菱躺在產床上，麵色蒼白如紙，即便是剖腹產，她躺著沒使力，可實際上身體機能大量透支，出了一身虛汗，汗水濕透了鬢發和衣衫。
護士們把孩子抱給小兩口看了眼，隨後包裹，放置在了一旁的小床裡。三個小家夥們攥著小拳頭揮舞。
老大長得最結實，老二中等，老三最瘦弱。
老二老三因為饑餓哭聲此起彼伏，老大卻攥著拳頭咬著手，一聲不吭。
漆黑的小眼神安靜地打量著四周，仿佛在探究這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三個早產兒被送進了保溫箱，暫時不能回到病房。
沈子菱睡醒起來，隻覺得腰腹周圍一陣劇痛，腹部有明顯的宮縮感，疼得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虛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秦文琮用帕子仔細給她擦拭身體。
等麻藥的效力散去之後，才給她喂牛肉菠菜粥。
沈子菱沒什麼胃口吃飯：“孩子們呢？”
秦文琮把粥遞到她嘴邊，喂了一口，解釋說：“早產兒身體機能都不如足月兒，需要在保溫箱裡呆著。你先吃點肉粥。牛肉粥，脂肪膽固醇較低，有助於你補充體力和恢複身體。”
這牛肉粥不葷腥，煮得清爽可口。
即使沈子菱沒什麼胃口，還是吃了半碗。
“很疼嗎？”
秦文琮把碗擱在一旁，俯身下去，貼了貼她的麵頰：“你先躺一會，我去叫醫生。”
“嗯嗯。”
主治醫生很快來了，給沈子菱上了鎮痛泵。
有了鎮痛泵，沈子菱果然覺得不那麼疼了，對比之下，宮縮帶來的疼痛，倒是沒有那麼折磨人了，起碼她還能睡著。
剖腹產後需要產婦下地走動。
沈子菱的手術狀況良好，睡了一晚，第二天便要求秦文琮扶自己起身下地走走。
沈子菱下地走了會兒，吃了飯，心裡空落落的，突然哭起來。
秦文琮連忙給她擦眼淚：“怎麼了？”
沈子菱：“想孩子。”
她壓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哭得像個淚人兒。
秦文琮安慰說：“孩子在保溫室裡，很健康，你先吃飯，我待會帶你去看。”
沈子菱此時不僅情緒不可控，思維也不可控：“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從昨天到現在都沒睜眼瞧過孩子，孩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
“我沒有騙你。”
沈子菱望著秦文琮那雙眼睛，理智告訴她，秦文琮確實不會騙人。
她有點愧疚：“抱歉，我不該質疑你。”
秦文琮看過文獻，解釋說：“你現在的情況，是雌激素和孕激素下降導致的情緒波動。你先吃飯，飯後我帶你去看孩子。”
“嗯嗯。”
秦文琮知道沈子菱現在的心態非常脆弱，需要嗬護。
飯後推著輪椅帶她去樓下新生兒科看孩子。
孩子在保溫箱裡，不許父母探視，沈子菱和秦文琮隻能在外麵隔著玻璃看。
裡麵的孩子不少，沈子菱順著秦文琮手指的方向去看，也實在沒認出哪三個孩子是自己的。
他們準備離開時，一個老太太推著顧眉也來到了新生兒科。
顧眉的肚子已經憋下去了，顯然已經生了。
看她的狀態，像是順產，不像是動了手術。
沈子菱難以想象，那樣大的肚子，居然順產，母體該是有多疼？
顧眉早就聽說沈子菱懷孕了，此刻看見沈子菱已經憋下去的肚子，立刻就明白，沈子菱和她一樣，也生了。
她心想真是晦氣，居然在這裡遇見他們夫妻。
不過這時候的顧眉，早就不怕直麵他們了。
因為她給趙啟剛生出了四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