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菱也覺得祁永朝不會，可今天祁永朝這番話，確實讓她覺得難受。
若她真是個心軟的人，一定會因為這番話愧疚，內耗。
可實際上，她做得比誰都多，應該愧疚內耗的是其它人，她為什麼要因此內疚呢？
祁永朝的話，看似聽著有道理，某種程度卻是在綁架她的思想。
沈子菱從鍋裡夾起一筷子涮好的羊肉，碗裡是芝麻油蒜蓉蔥薑調製出來的蘸碟醬汁，薄羊肉在沸滾的湯鍋裡涮了八秒，裹上香辣醬汁入口唇齒留香。
她吃了兩口肉，頗為滿足道：
“沒有人能綁架我的思想。還是那句話，這個項目是我提出的，老師是領路人，招來的師兄師姐是幫手。我們是要一起研究一個項目數年的同行人，如果大家不能有一致的三觀，那我覺得，換個同行人也不是不行。”
沈子菱抬頭看秦文琮：“老公，你覺得呢？”
秦文琮正在哄孩子睡覺，小老三的頭耷拉在肩膀上，昏昏欲睡。
唯恐吵醒孩子，秦文琮點頭說：“嗯。若導師瞧不上女同誌，那即便你做出成果，他也不會發自內心認可你，也不會傾注所有幫助你。這種老師，不要也罷。
你們學校，我倒是認識幾個能力口碑不錯的老師。你若有需要，我推薦給你。”
幾個姑娘聽著小兩口的談話，莫名覺得痛快。
鄧旻一個沒忍住，壓著聲音嗷嗷：“我的琮菱！絕不讓我失望！”
她趕緊掏出隨身筆記本把這一幕記下來。
明兒就給秦愛琴打電話，給她分享！
*
學校正式放假。
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實驗室裡大半師兄師姐都陸續回家。
沈子菱去向承店裡買了炸雞可樂帶過來犒勞大家。
師姐白小雪問她：“子菱，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沈子菱疑惑：“我生完自然就回來了。怎麼？我走這個月，發生了什麼事？”
“有，倒也沒有。”白小雪把她拉去一邊兒，低聲說：“就是最近實驗室裡的氛圍不太好。有幾個師兄，跟著一起寫聯名信舉報你，說你在關鍵時候休假去生孩子。
他們甚至提出無理要求，讓老師以後少招女生，我們女同學覺得這要求實在過分。”
女同學們覺得過分，一方麵是因為沈子菱該乾的活兒，都沒少乾，即便休假這一個月，也把後續幾個月的事情，安排得妥妥當當。
另一方麵，當然是覺得男生們的這個要求，對她們女生太不公平了。
白小雪嘀咕說：“那幾個師兄都是結婚生了孩子的，還有兩個師兄，孩子也才出生兩三個月，他們憑什麼提出這種要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