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蘭很同情成蘭的遭遇,甚至出言安慰對方。
吃過午飯,沈子菱送她回家,一臉抱歉說:“讓你看我家的笑話了。我也沒想到,她會來我家。”
“沒事,她也挺可憐的。”
程雪蘭歎氣一聲,一臉同情地看向沈子菱:“子菱,還好不是你嫁給那個人渣,否則,很難想象,你會如何…
秦教授工作雖然忙碌,常出差不在家,可好在是個好人,看得出來也是真的關心你。”
“嗯,我很知足。”
有些話沈子菱不能明說,正要繼續提醒她,就看見顧眉和保姆帶著四個孩子朝這邊走來。
顧眉眼底透著精明與淩厲。
她主動和沈子菱打招呼,問她:“呦,子菱啊,好久不見。你最近得多忙啊。你說你,成天不帶孩子,以後孩子回親你嗎?
會認你這個當媽的嗎?
你彆是給秦文軍生了個三個孩子啊,以後孩子長大了,不會把秦文軍當爹媽吧?”
不等沈子菱反唇相譏。
蹲在院子裡玩石頭的三個孩子,聽見壞女人的聲音,立刻從院子裡衝出來。
老大手裡抓著石頭朝顧眉砸過去。
快很準砸到了顧眉的臉上,卻又避開要害,力道也把控得剛剛好。
讓她疼了,卻沒有傷到她。
老二冷言冷語:“媽媽,臟東西,哇哇叫!”
老三總結性發言,捏著鼻子說:“媽媽,是什麼臟東西在我們家哇哇叫呀?好吵,好醜。”
兩歲不到的孩子,竟能做出這種舉動,給程雪蘭看樂了。
程雪蘭調侃說:“子菱,你和秦教授的基因也太優秀了,這三個小朋友兩歲不到,就已經懂這麼多了呀?
不像有些人家裡的壞種,隻知道惹彆人家的狗。”
顧眉被砸了臉,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等緩過勁兒來,破口大罵:“沈子菱!你家孩子怎麼打人啊!”
沈子菱笑著說:“哎呀,顧眉,他還隻是個孩子,啥也不懂。可能是和你們家老大學的,撿石頭亂砸人吧?你需要賠償醫藥費嗎?我們家,倒也賠得起。”
“你——”顧眉氣急敗壞,隨後冷笑道:“沈子菱,咱們是鄰居,你當著孩子們的麵,和我撕破臉,有必要嗎?
以後孩子要在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大人的恩怨,不能影響到孩子們,你說是吧?
你們家三個孩子,我們家四個。以後被欺負,我們家孩子還能幫襯一下。現在撕破臉,以後誰幫你們啊……”
顧眉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沈子菱看了眼那四個孩子。
個個長得都像爹,肥頭大耳,望著沈子菱和程雪蘭沒說話,目光卻充滿了仇視。
程雪蘭被那四個孩子盯得很不舒服,尤其是顧眉家的老大。
想起他曾經拿著火把說要燒死自家的狗,她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程雪蘭緊了緊眉頭:“你這人,好不講道理。這就開始威脅人了嗎?仗著你們家有四個,就覺得能在校園裡,為所欲為了是嗎?”
顧眉扯了扯唇角,笑著說:“鄰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可沒那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孩子們,要互幫互助。
放心們,我絕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子菱啊,以後你們家三個孩子去哪兒上學,我們就去哪兒。
哪怕是軍研所裡的學校,我們也是進得去的。哎呀,不說了,我先走了。還得帶孩子出去玩呢。”
顧眉帶著四個孩子離開。
走了老遠,顧眉家老大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小淩玲。
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程雪蘭覺得沈子菱簡直是倒黴透頂,攤上這麼個瘋婆子鄰居:“她搬來這裡,住在這裡,也是因為想要報複你,見不得你好吧?”
沈子菱搖頭,表示不太清楚她想做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說著,她把三個孩子拉到一處,分彆揉了揉三小隻的腦袋,又說:“但我一定不會讓孩子們受到傷害,我也不是吃素的。”
小淩玲仰著小臉,望著媽媽,又看了眼程雪蘭,低聲說:“阿姨,不要去小房子,黑黑的,臟臟的,痛痛的!會倒黴!”
“啊?”
程雪蘭有些莫名,也不懂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不過老人家都說小孩能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有些小孩甚至可以通靈。
程雪蘭是科研工作者,信科學,但也信華國的傳統玄學。他們這種搞科學的,越是陷入科研,越是願意相信神的存在。
牛頓、開普勒,都是神學論者。
程雪蘭也不例外。
沈子菱連忙用手捂住閨女的嘴,解釋說:“我家這小孩最近在語言爆發期,學會的詞句喜歡亂用,口無遮攔的。她也就隨口一說。”
程雪蘭說了句沒關係。
下午她突然想起資料落在了學校實驗室,周一一早她得出差去一趟南城交數據。
她回學校取東西,已經是晚上十點。
準備關燈時,突然看見門口站著的秦臻。
男人站在實驗室門口,屈指叩響門板,吸引了程雪蘭注意。
男人疑惑:“程同學,你怎麼還沒走?”
程雪蘭也疑惑:“秦老師,您怎麼還沒走?”
秦臻解釋說:“哦,我和另一位老師正在清點學校的采買物資,周一要分發去各個實驗室,忙到現在,正準備回家。”
程雪蘭表示明白了,關了燈,同他一起往外走。
秦臻提議說:“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家吧?”
程雪蘭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連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就行。”
秦臻說:“你請我吃飯,我送你回家,情義當有來有往。走吧,彆推辭了,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也不方便。”
男人笑起來很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感,完全蓋住了身上那股老練的油滑感。
程雪蘭卻之不恭。
秦臻把車停在校外的巷子裡,他帶著程雪蘭穿過一條小吃街。
街邊美食勾出了程雪蘭胃裡的饞蟲。
中午在沈子菱家裡吃了大餐,晚上她覺得還沒消化,就沒吃晚餐。
哪兒知這個點,竟突然餓起來。
秦臻很會察言觀色。
立刻就去買了一份兒煎餅,遞到程雪蘭手裡:“吃點東西吧。”
熱騰騰的煎餅散發著誘人的清香,聞著就有一股脆香。
程雪蘭咬了一口,笑著說:“很香,謝謝你。”
秦臻搖頭:“舉手之勞。”
兩人說話間已經穿過小吃街,來到了儘頭黑漆漆一片的停車場。
這裡燈光昏暗。
秦臻讓她在路邊等。
他離開沒一會,程雪蘭突然聽見身後廢棄的垃圾房裡,有人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