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朝一陣啞然,望著沈子菱,眸中溢滿了委屈:“子菱,你可以告訴我,秦教授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嗎?我們一起高考,一起考進這裡,在項科研上,也有高度共鳴。
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楚工作和婚姻。不要厚此薄彼,不要因為婚姻,舍棄了工作上最合適的搭檔。”
他一段話倒是把沈子菱打進了一種“因為婚姻背叛合作夥伴”的境地。
沈子菱並不給他這個機會,隻是反問:“你認為,是我滿腦子的婚姻家庭,害怕丈夫誤會我不忠,才放棄你?”
祁永朝:“難道,不是嗎?子菱,你在我心裡,獨立優秀。我一直認為,你和其它女孩不一樣。不會因為婚姻舍棄大好前途,也不會因為擔心丈夫疑神疑鬼,而舍棄自己的搭檔。現在看來,是我太高看你了。”
他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沈子菱覺得有些可笑,輕描淡寫說:“你想太多了。以你的條件,還不配讓我的丈夫疑神疑鬼。隻是,我認為跟你合作不太愉快。你總說我們相似,其實我們完全不同。
在我這裡,工作就是工作,家庭就是家庭。私人生活和學習工作,都是完全割裂的。而你,考進這裡,選這個專業,以及,進入我的項目,心思到底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祁永朝埋在深處的心思,被沈子菱一刀給剖開。
鮮血淋漓地掏了出來。
再捧到了他的跟前。
他感到無地自容,羞恥。
祁永朝攥緊了拳頭,努力克製情緒。
他抬起臉,推了推鼻梁上下墜的眼鏡,努力扯出一絲冷笑:“子菱,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是曾經喜歡過你,可你真認為,自己的魅力,可以大到,我能為你選擇專業學校和項目?”
沈子菱沒有和他爭辯:“我怎麼認為,是我的事。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我不關心。
你可以認為,我不帶你去西裡的項目組,是因為我誤會你暗戀我。我不介意。”
“你——”祁永朝隻覺得心口憋得慌。
仿佛氣勢洶洶找誰打架,對方不僅不接招,還一遍罵他,一遍躲著他。
祁永朝氣笑了:“你這麼說,是打算為了秦文琮,跟我絕交了?”
“我糾正你一點。”沈子菱說:“我和你,從始至終,都是同學關係。既是同學,就沒有絕交一說。以後,有機會合作,希望你能學會平衡心態,公平以待。”
天色已晚。
沈子菱趕著回家陪孩子,沒有跟他廢話,點到即止,轉身離去。
沈子菱上公交車時,恰好遇見程雪蘭。
程雪蘭主動叫她:“子菱!巧啊!”
“學姐,巧啊!”
她去程雪蘭旁邊坐下。
程雪蘭問她:“我剛才看見你和一個男生在一起,他沒上車,臉色看著不太好,你們鬨了什麼不愉快?”
“嗯。祁永朝,之前陪我去南城的那位男同學。因為某些原因,我不能再跟他合作項目,他生氣也是正常的。”
程雪蘭很聰明,笑著說:“我明白了。漂亮又聰明的女生,很難找到一個對你沒心思的男搭檔。這也是我喜歡找女搭檔的原因。”
沈子菱反問:“你住哪兒?”
程雪蘭回答:“剛搬家,後海街。”
“更巧了,我也住那邊。”
程雪蘭又問:“後海胡同?”
“對。後海胡同,36號。”
程雪蘭驚訝地叫了一聲:“天啦,這也太巧合了!後海胡同36號的房主,是個老太太,我祖父跟她認識,當初也很想買下這套。不過老太太說,著急賣,而我們當時在國外,沒能及時回來,就賣給了彆人。沒想到,竟是被你和秦教授買走了?”
“那你們現在住的地方?”
程雪蘭笑著說:“56號。院子有點小,不如你這套36。但我祖父很喜歡這條胡同,我現在跟他一起住。”
沈子菱感慨是緣分。
更緣分的是,程雪蘭家對麵的宅子,就是顧眉的。
沈子菱試探著問:“你們對麵的鄰居,你見過嗎?”
提及這個,程雪蘭就有點生氣:“接觸過,是個潑婦。她家四個小孩,打我們家妞妞,我去找她理論,她居然說什麼一條狗而已,打死了就打死了,她賠得起。
看來她是臭名昭著了,所以你才問我?”
沈子菱提醒說:“避開她一些好,此人,心術不正。”